“从人物设定来说,艾莉欧是透明,主人公、我是纯白。”
    你写着稿子,回答太宰治的提问。
    “小说中的我不会说谎,也不会察言观色。”
    “通常、人们所展现出的掩饰本心,或者为了利益讨好他人、攻击他人的做法,对我来说,比天方夜谭还要不可思议。”
    你用笔尖点了一下字格里、“我”的单词,说道“我甚至想过,那说不定是游荡在世间的魔鬼散播的诅咒吧”
    “自幼时起,我因为无法理解他人的谎言,无法分辨出真实与虚伪,遭遇过数不清的霉运。”
    太宰治一手撑着脸颊,一手翻阅着小说文稿,神情看上去有点嘲笑的意味“也就是说,主人公缺失怀疑他人的能力。”
    你颔首,“可以这样说。”
    “在街上,我被推销员恳求着,帮他完成今日任务指标,让他能早点下班回去照顾病重卧床的妈妈,于是被带往消费极高的店铺里,买了许多根本派不上用场的东西,被狠狠地敲诈了一顿。”
    “直到离开都没有察觉到这是骗局。”
    你回想着小说前半部分内容。
    “当时、因为一口气花光了所有的钱,导致吃不上饭,也没有想到是推销员的错,更不敢告诉母亲、我把生活费都拿去支持某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了。”
    “我害怕母亲生气起来,非得硬拽着我回那家店去退款。”
    “于是,之后那一个月里,我靠着一袋快要过期的速食麦片,苦苦支撑了过去。以至于落下肠胃不好的毛病。”
    “啊啊。”
    太宰治索然无味地叹气“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行呢。”
    “这种态度,连温柔、懦弱都算不上。”
    他不带什么情绪地说“不会怀疑便意味着放弃自己的思考,并不意味着高洁、善良,而是卑鄙的愚蠢。”
    “以盲信作为借口,这样就可以在失败之时,尽情地指责旁人、是你的错我被骗了尽情地沉溺在受害者高贵、无罪的安心丑态中。”
    你不置可否,一边刷刷地写着稿子,一边同他说着“关于主人公的怀疑这部分情感的缺失,他自身、并没有察觉到。”
    “与其说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不幸、导致如此,不如说生来就是这个样子。”
    “无论是谁、诞生之时都是未曾知晓一切的纯白、是一张可以被任何事物涂写,改变的白纸。”
    你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成长的过程,大概就像是,我们经历的、我们感悟的种种人生色彩一点一滴的,丰富着纸面。”
    “只是,小说中的我有点色盲。”
    你看着太宰治。
    “我并不是不能共感,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成为他人期待的样子,成为除了我自己之外的其他什么人。”
    “傻瓜也会在傻到没救之后,发现没有人像自己一样,从而感到孤独。”
    太宰治虚假地笑了起来,眼神中摇晃着冷酷的影子“小说中的我直到上大学,也没有朋友。”
    “曾经念中学时,我所在的班级发生过欺凌事件。”
    “那时,深感愤怒的我立刻将这件事上报了老师,及时制止了一场悲剧。此后,碍于老师们的警告,不良们没再继续暴力,但威胁了同班同学们,不准他们接纳我和那名被欺凌的少年。”
    “即使从这个不幸的环中逃脱了,又立刻陷入另一种不幸。”
    太宰治说“我和少年被整个班级冷暴力。”
    “大家齐心协力将我们两个从团体中踢出去。我们身为学生,在班级里,成为了透明、隐形的人。”
    “除了彼此、不会再被任何人投以视线。”
    他感叹着“就像是不堪忍受寒冷冬天而抱团取暖的动物,我们在那种情况下,成为了朋友。”
    你在最后一格写下文字后,翻开这页满满的稿纸,接过话茬“但是,这种逆境催生的温暖最容易迷惑人。因为一度互相支持、陪伴,就会错觉双方已经亲密无间。”
    笔尖重新落在崭新的空白纸面上,继续书写。
    “所以,我遭到了背叛。”
    黑发的少年人装模作样地摇头,目光显得轻蔑漠然“对方很快就受不了在班级做个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于是搬家、转学,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我仍不敢告诉母亲学校发生的一切,更何况,家境也不允许我任性。”
    最初我并不觉得难过,就算和哉离开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仍不会改变
    放学后,我们会用电话联系,聊起一天内琐碎的小事。差不多每次都是那边先打过来,接通之后、响一声,不等我拿起话筒就挂断。
    我将这个视作约定好的暗号,想来,应该是和哉避免我的母亲在家时、被她接起电话追问不休的情况。
    因此我总是怀着欣喜与期待,立刻将电话拨回去。
    “但是很快的,我就意识到,我们不再如以往那般亲近。因为我们的生活已经截然不同。”
    太宰治总结道“通话时长越来越短,他对我毫不关心,毫无兴趣了。”
    你叹气“我也在这个朋友的眼中,成为了透明啊。”
    太宰治跟着叹气,语气嘲讽“可是、我实在不愿意失去唯一的友人,一次又一次回拨电话,绞尽脑汁寻找话题。”
    “对方的态度愈发不耐烦。最后甚至说,没必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
    “直到那个月末,母亲去缴纳电话费时,发现了不对。”
    太宰治保持着一种备感无趣的单调表情,说着“因为对方已经到其他城市去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打的长途电话。”
    “对方从来都是响一声后等我回拨,于是本月的通话费用高得吓人,几乎用去了母亲一月工资的一半。她因此大发脾气。”
    “我心里既害怕,又相当的不服气,同时难以接受友谊的破裂。”
    他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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