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救赎。
    成了他的月亮,他的光。
    经历了前夜的追兵夜袭,两人不得不放弃刚才找到的木屋,将能用的东西收拾好重新换地方。
    即便江厌离已经大开杀戒过一次,但毕竟还有漏网之鱼,而且难保之后还会有人陆续找来。因此思考过后,他们决定着手找出山的路。
    长白山是大,但唯有入了世,才有可能彻底摆脱掉追捕。
    无奈地低叹口气,江婉站在山坡上回头看了眼木屋的方向,没由来地一阵伤感。
    毕竟是他们在山中的第一个住处,也住了这些日子了,突然被逼离开,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扰她心绪的。
    回头望向前方拎着打包好的行李,无声前行的颀长身影,她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与黯然。
    最让她纠结不解的,是自昨夜之后,他对她突然的冷淡与疏离。
    昨夜里,她抱了他很长时间,直到胳膊都酸软无力,他才像是恢复了理智,一言不发地起身收拾残局。
    那些黑衣人的死状十分凄惨,她实在是不敢再看,只好躲进屋子里收拾行李。
    待到收拾完毕再出去,所有的狼藉都被清理一空,但同样消失的,还有他。
    她担心得一夜未眠,硬生生在门口熬到天边都泛起了微光,才等到他回来。
    那时他已经收拾妥当,染血的玄色衣袍也换成了屋主人的旧衣,一张俊脸冷冰冰,光洁无一丝血污。
    “江厌”
    “此处不宜久留,若是收拾妥当,我们现在就动身。”
    她想和他说话,但才刚一开口便被他打断,只听他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一转身又出了屋子。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她实在是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边思考一边迈步,江婉有些心不在焉,恰巧脚下有道小坎,她猝不及防被绊了一跤,重心不稳地朝前倒去。
    “呀”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等来,她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捞住,撞进个怀抱。
    “江”她眨眨眼,下意识地开口,但又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见那人身影一晃,复又回到她面前两步远。
    “走路的时候好好看路。”男子背对着她,言简意赅地冷声道,随即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见状,江婉喉头一哽,只觉一颗心又冷又疼。
    她分明以为,经过了前夜的事,他们的距离已然拉近了。
    温润的杏眼微微泛红,她越想越委屈,不自觉一阵鼻酸。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朝夕相处,彼此间的隔阂与陌生逐渐消除,甚至于有时都能谈笑聊天了。
    数个日夜,白天睁眼,她与他一道共游山间,搭建居所找寻食物;夜里沉眠,半梦半醒间听见他的呼吸,她也觉得分外安心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有他陪伴。
    而经过昨晚,那样亲密的依偎与安抚之后,她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也本以为他亦是相同。
    可是没想到,原来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吗
    原来他其实是不喜欢她的吗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颗颗滚落,少女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紧咬着下唇无声哭泣。
    或许前些日子他那样待她不过只有因为她救了他,他心里头还是讨厌她这样的官家小姐的
    越想越觉得难受委屈,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蓦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呜呜”
    双手紧紧抱住胳膊,江婉只觉得满腔苦涩酸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十六年来头一次动了女儿心,却被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生生扼杀,即便再怎么自我安慰,她还是难过得无以复加。
    将头埋在臂弯,她整个人缩成一团,看着好不可怜。
    片刻后,只听一道低沉的叹息响起,下一秒,一双大手自她膝下腰间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哭什么”
    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复杂,语气中含着不加掩饰的焦灼疼惜。
    他抱着她缓步前行,一双黑眸幽邃无比。
    江婉在他怀里不住地抽泣,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闷闷地说气话,“你不是不愿理我吗我不要你管,你放我下去”
    说着,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出去。
    “别闹。”江厌离制住她乱动的身子,又将她抱紧了些淡淡道,“谁说我不愿理你了”
    “你分明就是不愿理我你看这一路,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便罢了,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小脸憋得通红,她越说越委屈,刚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你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罢,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等出了长白山你就随心意走吧,我不用你”
    “江婉。”
    忽然地,他出声了,明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也极为平淡,但仅是这一声唤,却教她听出了十分的压抑和惶恐。
    被泪水浸得透亮的杏眼眨了眨,她突地止住了眼泪,安静地望向他。
    那人挺直的鼻梁上方,黑眸深沉如海,微扬的眼尾泛着浅淡的红,更添了几分妖异的美。
    他薄唇微抿,随后缓缓勾起
    “我是怪物,你不怕吗”
    他说,笑得自嘲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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