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的耳朵一点点的红透了。月光下的美人面带微笑,眸光闪闪,恬静又美好。
“王爷金安。”身后响起了问安声,谢阮松开秋千,急忙下地扭头往回看。
“王爷。”她惊喜的看着从院门外走入的祁恽,唇角一勾,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提起裙摆,三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祁恽面前,她仰起脸,怔怔然的看着他“您怎么回来了”
祁恽穿着一身黑色战甲,手中捧着头盔,腰间的佩剑散发着幽暗的光芒,这身装束比他穿常服时显得更加肃沉,也衬得他愈加高大挺拔,刀削斧琢般硬朗的俊脸沐浴在朗月的清辉下。
他垂眸看着眼前娇软的小姑娘,黑如稠墨的瞳仁里闪烁着笑意,“这次有紧急要务,下次回府,还不知是何时。”
所以,鬼使神差的,祁恽在点完将去贸易区的间隙,特意回了一次城。想在离开前,亲口和这个小姑娘道个别。
等这件事了了,他就会给京城的祁老妇人写信。
谢阮靠在祁恽的身上,双手紧紧环抱他的腰,被祁恽的郑重其事所影响,她更为这次的事忐忑不安,到底没忍住问出口,“这回是很大的事情吗”
大到祁恽都这般紧张。
祁恽勾唇,笑容淡然,伸手摸了摸谢阮粉润的脸颊,触感很滑腻,令人忍不住一顿磋磨,“没事的,早些歇吧。”
话音刚落,同样整装悬剑的兰渊神色匆匆的到了秋雨阁院门前,看清院中情景他脚步一顿,低头静默的站在暗处。
动静很轻,像谢阮这样没习过武的人一点都没察觉,但祁恽注意到了,时间急迫,他们需立刻策马出发。
“我走了。”祁恽刮了刮谢阮的鼻子,另一只手臂在她纤细的腰上紧了几寸,抱了抱她后戴正头盔,转身离开。
谢阮紧跟两步走到院外,祁恽和兰渊已经骑上军马,“驾”一声低喝,马蹄声飞快,那个雄伟的背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好,妾等你。”
谢阮怔然了许久,直到青荷在身侧连唤几声“二小姐,二小姐。”她方从如梦般的神游中苏醒。
今儿还真是奇怪了,谢阮回到屋子里,温度刚刚好的帘子银耳羹放在桌上,袅袅的散发一缕热气,谢阮拿起勺搅动羹汤,食不知味的用了两口。
祁恽变的和平日不一样,怪怪的,怎么自己也被感染了去趟军营而已,也用不着这般伤感吧。如果祁恽是夜空中的明月,那么她就是夜幕里划过的流星,他有属于他的繁星环绕,自己也有自己的自由要追求。
用了小半蛊羹汤,谢阮恹恹的摆了摆手,接过香茗漱口后,在小窗前发了一会儿愣。回府后就睡了一个时辰,现在虽近子夜了,却无半分困意。
指腹摩挲着避蚊驱虫的香囊,谢阮忽而想起答应祁恽的事情。她走到书桌前,铺开洁白的宣纸,悬腕提笔,认认真真写下了香囊的配方。
娟秀整齐的颜体小字泛着墨光,一点点写满了纸页。
“艾叶藿香甘草十钱,丁香薄荷金银花八钱皆研磨成粉放入袋中。”
女子墨发松挽,坐姿挺拔,如空谷中的幽兰,别有种高贵的气质。
直到第二日晌午,谢阮将香囊的配方转交给钱叔,青荷和徐妈妈去去打探了消息归来,谢阮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鹿小世子也去贸易集会上凑热闹,无意间撞破了一桩私盐交易。”
“说来也是凑巧,被揪住的裨将吓得屁滚尿留,立刻和鹿世子坦白,说陆卑王十一子的庄园里,还有私造的铁器交易。”
“咱们王爷昨夜接到消息后大怒,点兵两千往贸易区去了。”
一切都如外界所传言那般时“偶然”吗谢阮自然不信,至少昨日祁恽从贸易集会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满是怒火。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置喙。倒是徐妈妈还有些愤然不平。
“陆卑那个地方不产铁器,陆卑骑兵没有铠甲刀剑,才一门心思和咱们求和通商,这不挺好吗”
“走私铁器的人脑子进水了,为虎作伥,为了几个臭钱,国家都不要了”
谢阮峨眉微蹙,铁器的锻造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旋即她悟了,难怪祁恽说“大事发生”,她的掌心不由渗出薄汗,也不知军营那边,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