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两个小菜做早食,在西海郡帅府里,这样的饮食已经不差,是钱叔特意照顾了才有的标准。
    吃了一口流沙包,馅里加了玫瑰丝,有浅淡的花香,是朝晖才有的做法,谢阮鼻子一酸,险些为故乡的味道润了眼眶。
    谢阮深吸一口气,赶紧喝了一口粥,稳稳心神。
    唉,徐妈妈只当她是为昨夜与祁恽闹别扭的事情伤怀,心里叹了口气,退下了。
    帅府前的街道上,祁恽刚策马离开,就从街口走来一对中年夫妻,男的鬼鬼祟祟往帅府瞧,女的在后头问“你看清了吗真的是她”
    男人猥琐一笑,露出两排黄牙“你放心,就是她,真没想到,陆微微的户帖,还能挣三份钱。”
    日头渐渐升起,西海郡海拔高,白日极热。
    鹿景阳龇牙咧嘴的捂着背,望着当空烈日怀疑人生,临行前他老子明明说,来西海郡就是看异域美女,吃烤羊肉,喝马奶酒坐享其成的,可实际上呢,享受个屁。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受了十鞭子居然还不可告假,现在还得乖乖的去帅营里找祁恽复命。
    祁恽回京三月,现在积攒了许多事务,游牧民族北戎、卑陆虽被打的落花流水,但每年都会南下挑衅,大意不得。
    “祁帅,出事了。”
    祁恽的近卫兰渊疾色匆匆的走进来,拱手道“罗偏将的宅子昨夜失火,全家五口,都葬身于火海。”
    “失火原因找到了吗”祁恽抬起脸,眸光一沉,问道。
    “回禀祁帅,据邻居证言和现场勘验,应是昨夜罗偏将饮醉了酒,睡下后蜡烛点燃帐幔后火势蔓延,加之昨夜顺风,这才殃及一家人。”
    如此说来,又是巧合祁恽搁下笔,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在回西海郡的路上,他收到过一份快信,信上说一位负责运输粮草的裨将夜遇土匪劫财,死于非命。
    而这位罗偏将职位不高,偏偏也负责后勤辎重。
    意外一次,如今又来一次,不免蹊跷。
    “去现场。”祁恽走出营帐,骑上自己的战马往营门奔去。
    鹿景阳远远的看见祁恽走了,急忙追着喊“祁帅,您去哪儿啊”
    在您回来前,我可不可以歇着先
    没人理他,祁恽策马疾驰,一路到了城中罗偏将的宅子前,因为他在西海郡纳了一房小妾,养了几个下人,平日里很少宿在城外营区。
    等祁恽到时,仵作和衙卫们已经简单勘验过尸首与现场了。
    宅子不大,几间正房都烧榻了,房子都如此,人更是黑得不成样子。
    祁恽先低头看了看尸首,鼻腔内有烟灰,说明火烧起来时,人还有呼吸,不然鼻腔内不会呛上黑灰。
    他又往烧塌了的房内去,触目一片狼藉,大部分陈设都化作灰烬。
    一场火,便是有蹊跷也泯灭无踪。
    祁恽凝神,咬了咬牙。
    “兰渊。”他勾了勾手指,嘱咐道“从营中拨两个人,和衙卫一起查这桩案子。”
    “是。”兰渊颔首,又望了望已经暗沉下的天色“祁帅,您回营还是回府”
    祁恽感受着有些湿意的风,沉吟片刻“回府。”
    一刻钟后,祁恽回到了帅府门前,一个小厮手拿一封书信,正站在门口左右张望。
    祁恽走过,小厮急忙问安“王爷回来了啊,给王爷请安。”
    祁恽颔首,经过小厮身边时目光在他手上停了一瞬“什么信”
    小厮抓了抓头发,蹙起眉“小的刚才在门口发现的,是给二姑娘的信。”
    “哦”祁恽接过信封,长眸眯起,昨日入府,今日就有人往王府递信,他竟有些好奇了。
    “给我吧。”祁恽摩挲着信纸,一路走入内院,到了垣安堂。
    这位陆二姑娘,在某些时候会与那位故人及相似,气味,气质,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祁恽用生肉喂着鹰,喂完了,摸了摸鹰的羽毛,声沉如诉。
    “巧合之事太多,不得不警惕。”
    陆二姑娘,怎么就偏被他遇上了
    夜间,祁恽卸下战甲换上常服,理着袖口对钱叔耳语道“拿着秋雨阁那位的卖身契和户帖,给我好好的,细细的查清底细,任何蛛丝马迹皆不要放过。”
    钱叔一愣,旋即低头安排下去。
    祁恽摸了摸玉扳指,望了眼院前的路,和天边不时划过的闪电,信步往秋雨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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