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改口。
    齐靖渊来时没有坐轿,回去时骑马,谢临溪与他在雪里同行。
    寒风吹拂,发丝飞扬,无意中交缠在一起。
    齐靖渊披着自己亲自给谢临溪的那银狐披风,就如同与谢临溪同骑共行。
    想到这些,冷风和冰雪打在脸上都感觉不到冷意。
    不过谢宅离齐靖渊的王府很近,走那么段路也就到了。
    王府门前的侍卫看到他们行礼。
    谢临溪先翻身下马,而后伸手扶齐靖渊。
    齐靖渊下马时,手紧紧握着谢临溪的,落地时没有站好,还那么踉跄了下,谢临溪第一时间扶着他的腰,让他站稳,说了句王爷小心。
    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齐靖渊慢腾腾的站直身体,慢慢把相交握的手松开。
    朝王府走去时,齐靖渊微微歪了下头,意示谢临溪跟上。
    谢临溪没有像往常一样装作没看到,而是快步走了上去。不能光明正大的牵手,至少可以并肩同行。
    齐靖渊望着笑了下,心想,早晚有天,他要牵着谢临溪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
    进了王府,金一听到通禀声说王爷回府了。
    他从前厅一溜烟跑了出来,看到齐靖渊安然,他都快哭了。
    稍微晚金一一步的是小皇帝身边的内监念忠,念忠看到齐靖渊是真的哭了。
    今天因为齐靖渊没有上朝的事,朝堂上争吵成一锅粥。
    其中以章显为首的御史公然指责齐靖渊,说他连说都没说一声就罢朝,是故意给皇帝没脸,是根本没把皇帝放在心上。
    身为人臣,哪怕是摄政王,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该提前告知一声,哪怕是事后派人前来说一声也好。
    可齐靖渊任何消息都没有,人就好像失踪了一样。
    若说不是故意的,那根本没人信。
    章显的说出这话自然有人反驳,这群人说摄政王这些年勤政敬业,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次肯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还有两边都劝两边都说落的。
    朝堂上的争吵把小皇帝吵得头疼。
    中途有几次,小皇帝甚至想甩袖离开,不过到底还是忍耐到了最后。
    等下了朝,小皇帝便派念忠前来王府,看看齐靖渊到底是怎么了。
    结果没想到,齐靖渊一夜都没回去。
    金一看到念忠时,一脸崩溃,神神经经念念叨叨的说着王爷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出事。
    摄政王要是出事,这可是天塌的大事。
    齐靖渊再晚回来一刻钟,念忠就要回宫去禀告皇帝全城找摄政王了。
    还好,齐靖渊安然回来了。
    听到念忠说的话,齐靖渊道“你先回去告诉皇上,本王无事,一会儿就入宫。”
    念忠心中有些惊疑,他原本以为齐靖渊会找个借口,例如自己病了,一时没办法入朝。
    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念忠心里想着这些,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他含泪道“王爷安然就好,皇上也可以放心了,奴才告退。”
    他走后,齐靖渊望着谢临溪道“你陪本王入宫,还是在王府等着”
    谢临溪想了下道“我在王府等着王爷回来。”
    今日他不当值,听齐靖渊那意思今晚也不会住在宫里,那他没必要入宫。
    更何况,齐靖渊和小皇帝肯定有私密话要说,他去了不是很方便。
    齐靖渊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宫里规矩多的很,去了免不了受委屈,你在这里没人敢给你委屈受。”
    谢临溪微微一笑。
    齐靖渊看了看金一,淡声道“你留在王府伺候。”
    心里震惊的跟被马踢了似的金一听这话忙表明心迹道“王爷放心,奴才定把谢统领当主子一样伺候着。”
    齐靖渊就喜欢他这股机灵劲儿,他又朝谢临溪看了一眼才离开。
    等他走后,谢临溪朝一直盯着他瞧的金一似笑非笑道“金公公,这么看着我做甚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没有。”金一连忙摆手否认“奴才不敢。”
    “我知道金公公跟在王爷身边的时间最久,最讨王爷喜欢。”谢临溪幽幽笑道。
    金一被他这笑激的一个寒颤,忙道“谢统领了解奴才,奴才的命是王爷给的,奴才别的本事没有,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心里清楚的很。”
    谢临溪神色淡淡“临溪也是担心王爷,言语上若有得罪的地方,公公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金一道“王爷的心思奴才看的最清楚,他能得偿所愿,奴才心里也高兴。谢统领的心能一直放在王爷身上,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说道这里,他迟疑了下又道“王爷这段日子一直没怎么睡安稳过,容易被梦魇,夜里整夜失眠,惊醒后便睡不着。王爷又不爱用安神香,说是用多了对身体有害,谢统领要多劝劝王爷注意身体。”
    谢临溪皱了下眉道“多谢公公提点,临溪谨记在心。”
    两人言语上的机锋到此为止。
    金一把谢临溪带到内院,亲自给他斟茶。
    谢临溪并没有喝下,他在想入宫的齐靖渊。
    他想齐靖渊对小皇帝应该是有些失望的。
    齐靖渊教导了小皇帝这么久,时常跟他说的一句话是身为帝王,该温和的时候要温和有容人之量,该严厉的时候要严厉,但无论何时绝对要保持住身为帝王的威严。
    而今天在朝堂上,小皇帝的表现相当差劲儿。
    他应该直接起身拂袖而去,让那些争吵的大臣知道,即便自己年幼,还是大齐的皇帝。再不济,也有齐靖渊在后面替他收拾烂摊子。
    可小皇帝最终选择隐忍到最后。
    隐忍,有时候是件好事,有时候却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小皇帝如果今天抓住机会在朝堂上立下威严,以后任何人都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是离不开人,镇不住场子。
    谢临溪想着这些,杯子里的茶冷了,被金一拿去倒掉,又续了一杯。
    等茶再次冷却时,齐靖渊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头发上有落雪残留。
    谢临溪站起身,齐靖渊朝金一看了一眼,金一默默退下,悄悄把房门关上。
    房内只剩下两人后,谢临溪把他身上的披风解下,道,“王爷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便被人用最柔软的地方堵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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