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她本就无意嫁入东宫,一听到要和太子见面,顿觉浑身不舒服,就连昨儿夜里都没说好话,睁眼闭眼都是东宫那明晃晃的牌匾,差点压的她一口气没上来。
    闻此,沈桑恹恹点点头。
    饶是如此,她也没忘了吩咐白芷去后院摘些桃花瓣,特意叮嘱要甜的。
    白芷笑着应下。
    等白芷走后,沈桑也没了睡意,起身坐到镜前,指尖沾上唇脂,轻点涂抹,樱唇微抿,嫣然一笑。
    说起沈桑的美,大抵是世间任何的美好字眼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娥眉粉黛,美目流盼,淡淡光辉洒在脸上,映的沈桑面容愈加莹润柔软,她眉梢轻挑,眼角皆是春意。
    她又素来喜鲜亮衣裳,今日着了件绛红纹锦长裙,发间步摇点缀,愈发衬的容颜姝丽。
    着华服,点绛唇,一颦一笑间撩人心魂。
    沈桑抿抿唇,笑靥如花,“这次送来的唇脂倒是不错。”
    白芷从外进来,将篮子放到桌上,开始择桃花瓣,“奴婢听说,这唇脂是陛下赐给淑妃娘娘的,制作工序可是麻烦。”
    方才见婢女有摘的,她就要了些,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沈桑笑了笑,没再接话。
    昨天宫里传话让她赴宴的公公前脚刚走,后脚淑妃娘娘就派人送了不少衣裳首饰过来,件件样式精致,都是些珍贵物什。
    淑妃贵为太子生母,太子却养于皇后名下,个中缘由错杂难言,母子关系一直僵硬尴尬的很,恐怕就连这太子妃的位置,淑妃娘娘暗中不知使了多少力气。
    倒也怪不得旁人,谁让淑妃娘娘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两个儿子,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得看看是哪块肉才是,怎么可能不偏心。
    太子对生母心存芥蒂,自然也不乐意接受这门婚事。不仅如此,听说太子心里头还住着位心上人,也没藏着掖着,不少人都知晓。
    淑妃对太子没法子,对比之下,自然是出身名门世家,无权无势,无爹无娘的孤女更好拿捏些。
    她都打听过了,此次宴会,名义是为太子接风洗尘,实则是想要再为太子选几个侧妃,到时淑妃也会去,一切都会顺着流程进行,好端端的她去凑什么热闹。
    再者,哪有当着未过门儿媳的面,给儿子挑妾室的道理,淑妃分明也是觉得脸面挂不住,这才派人给她送来首饰,临走时还特意点拨了几句。
    沈桑心中清楚,可她不在乎。
    至于宴会
    想着,她目光落在半阖的窗户上,眸子一闪,顿时心生一计。
    “白芷”
    “奴婢在。”
    沈桑抬手指了指窗户,狡黠的眨眨眼,“你说,我要是把窗户拆了,夜里风凉,若是感染风寒,岂不是可以不用赴宴”
    “”白芷手一哆嗦,娇嫩的桃花瓣碎成两瓣,她抽抽嘴角,无奈道,“姑娘,这窗户好好的,哪有说坏就坏的道理。”
    “所以才让你想个法子,总之,让我不去赴宴就行。”
    说着,沈桑身子前倾,倚着桌子,一手支起下巴,随着她的动作衣衫紧贴身上,勾勒出纤细身段,娇哼一声。
    尾音卷起,带着丝撒娇赌气的意味。
    白芷“”这就难为她了。
    可面对沈桑殷切的眼神,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行吧,她就勉强试试。
    白芷想了又想,不知从哪处讨来了几盆蔫巴泛黄的盆栽,让人爬梯子放到屋顶,就搁置在窗户上面。为了以防万一,每扇窗户上面都放了一两盆。
    随后把窗户打开,调整好位置。
    至于能不能成,就看这几日天如何了。
    不得不说,老天还是极为眷顾沈桑的,夜里呼呼刮着大风,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一清二楚,次日又下了场小雨,空气里飘着丝丝凉意。
    沈桑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起身抹了妆粉敷至脸面,钻进被窝,虚虚咳嗽了两声。
    很快,沈桑感染风寒的事就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连茶都没喝完,立马派人去请了大夫。
    临进府时,白芷抢先一步给人塞了银子,作可怜状好生求了半晌。果然,那大夫又是诊脉又是开药的,最后得出沈三姑娘要好生修养,万万不可再见风等话语。
    屋内,饶是隔着一层屏风,沈桑都可以想象出沈老夫人铁青铁青的脸色。
    想要攀附东宫的机会没有了,怎么可能不生气。
    等人一走,沈桑支起身子,从被子里拖出一小碟桃花糕。
    眸子弯起,波光潋滟,拈起一块轻咬了口。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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