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牢骚,上车”,n打开车门。
    祝愿干瞪眼,僵持了几秒,上车坐好,“去哪里”,她问。
    n发动车子,没搭腔。
    祝愿丝毫不怕冷场,自顾问自己想问的,问之前铺垫了下,“我大致明白你送走刘青山夫妇是为了保护他们,但刘青山没死是事实,你为什么编织谎言说他牺牲了,还编得那么真情实感”
    “到目的地我会解释给你听,所以暂时安静些”,n神色严肃,祝愿用鼻子哼了声表示不满,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车子迎着晨曦向前飞驰,浅金色的光线穿过轻纱般的薄雾,洒落在鲜红的国徽上,祝愿看着前方威严的建筑,坐直身体,“那不是中国磨憨口岸吗”
    n停车,仰望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无声致敬,静默片刻收回目光,从储物格取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祝愿,“拿好。”
    祝愿接过来打开瞄了眼,好像是证件材料之类的。
    “这是中老边境出入境通行证以及过关必需的材料”,n向她说明。
    祝愿霍然抬头,逼视n,“你什么意思”
    n露出浅浅的微笑,说出口的话不太相干,“仔细看你还是孩子嘛。”
    祝愿撇撇嘴,“听你口气感觉咱俩差辈儿似的。”
    “你的真实年龄满22岁没有”,n含笑说,“这个年纪在我眼里只是小朋友。”
    祝愿挑眉,“所以呢”
    n说“小朋友应该回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冒险。”
    “你逗我呢”,祝愿失笑,“眼下这个节骨眼,你让我走”
    “刘青山的故事并没有讲完,还想听吗”,n问。
    祝愿看着他说“假如你指和事实不符的部分,当然。”
    n对她话中带刺不甚在意,淡淡道“后续是刘青山的断腿被切碎掺进生猪肉通过物流渠道流入云南各地的餐馆和公安局食堂”
    祝愿忍不住爆粗,“沙惕这狗东西太特么阴损了,他摆明想恐吓中国警方又不想查到自己头上。”
    “没错,警方耗费大量时间进行dna比对,半年后才确认身份,在这期间,刘青山接受治疗的过程中出现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能正常生活,甚至多次自杀,病情得到控制时,他所在的单位已经为他举办了追悼会”,n顿了顿,冷冷一笑,“从法律上讲,刘青山确实死亡了。”
    祝愿听他语气暗含讥讽,觉得作为警方中的一员有必要挽回颜面,“刘警官的单位做出错误判断还不是怪沙惕干扰警方视线吗,半年前的碎尸块,还有冷冻的迹象,司法鉴定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结论,毕竟没找到关键的人体部位,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大概率会成为悬案,除非刘警官去缅甸同你会面前向上级报告过”,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喃喃道,“没找到遗体,也没确凿的证据证实死亡,宣告失踪比较合理吧。”
    n唇边的讽刺加深,“自然有人动了手脚,弄假成真,不,或许那个人确信刘青山死了。”
    祝愿问“谁”
    n看着她,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祝愿向他确认,“是我们警方内部的人”,半天等不到回答,火冒三丈,“你说话总藏藏掖掖,爱搞悬念,既然如此,何必告诉我刘警官没牺牲,隐瞒到底才对嘛。”
    “我答应过刘青山替他保守秘密,但到昨晚为止。”
    “昨晚又怎么了”
    说完,四目相对,祝愿感觉n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孩子一般,显得她多无知似的,不想被轻视,她加重语气,“你把话说明白。”
    n问她,“你来金三角卧底,生死关头经历过几次,是不是觉得什么危险都不在话下了”
    祝愿耸耸肩,“我好像对你说过,我不是来金三角度假的,会面临什么,我一清二楚,而且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n沉吟,“心理准备包括死亡吗”
    祝愿摸着心口说“坦白讲,我没抱着必死的觉悟执行任务,赵厅也说了活命为先,但真到了那份儿上,就视死如归呗。”
    “视死如归”,n兀自发笑,稍后肃容,“说得容易,不要有幸存者偏差,我只问你,刘青山毁容失去一条腿的代价,换成你,你能否承受得起”
    祝愿语塞,如刘青山所说,求死不能,那是地狱。
    “还有昨晚埋伏的杀手,这次扔汽油弹,下次可能扔的就是炸弹,越接近目标,越危险”,长久以来,他独自行动,没给自己留退路,但祝愿不可以,她必须安全返回国内,所以即使伤感情,也要让她离开金三角。
    老生常谈,祝愿一脸不耐烦,“有多危险我当然知道,还用你提醒”
    n神情冷淡,“倘若你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危机,我自然不必提醒你,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帮你。”
    祝愿被他的评语刺激的不轻,闭了闭眼睛,克制住怒火说“你嫌我无能,拖累你了,帮帮忙,我是靠自己在三和帮站稳脚跟的,不是托谁的福”,稍稍匀了口气,她以退为进,“好吧,就算你帮过我一两次,我认,但你不是说过吗,咱们抓住沙惕,任务才算完成,反正目标一致,互相帮忙不是理所应当吗”
    n嘴角斜斜勾起,嗤了声,“那我更正,抓沙惕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你来金三角真正的目的”,他嘲讽地笑了下,”为免尴尬,不用我点明吧半年来,你打探到的情报够你回国交差了,我劝你见好就收,别拖到最后鸡飞蛋打。”
    他一番冷嘲热讽把祝愿憋得差点内伤,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到最初的时候,祝愿扭过头,打开车窗,试图吹吹风,让沸腾的头脑冷静下来,无奈亚热带的空气湿闷凝滞,恰如车内此刻的气氛。
    祝愿抽出一支烟点上,想了想又掐灭,转过头,和n理智对话,“我无缘无故消失,沙惕那边怎么办,还有南拉迪功交代给我的事谁来做”
    n轻描淡写,“我自己看着办”,侧身打开车门。
    “等等”,祝愿叫住他,笑着伸出手,“相识一场,握手说再见吧。”
    n抿抿嘴角,一言不发与她握手,不同以往蜻蜓点水般潦草的肌肤接触,而是结实地包住她的手,极用力地握了握。
    祝愿扑进n怀里,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n全部的感官集中在那只贴在他腰部的手上,直觉不妥,却又不忍推开,耳边传来她的低语,“握手太见外,抱一抱,你不介意吧”
    回答她的是一个更贴近的拥抱。
    祝愿心头一松,收回手,离开他的怀抱。
    n转身下车,祝愿透过后车窗看到一辆黑色雪弗兰萨博班不知何时停在路边,一侧的车门半开,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后,手持微冲警戒,另一个戴黑超的人迎接n,护送他上车,很快车子绝尘而去。
    祝愿缓缓回身,靠在椅背上,看着磨憨口岸感到彷徨,下一步该怎么办,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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