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用梅宁在禁林边缘摘的奶油蘑菇做的意面,梅宁亲自下的厨,大概是因为汤姆常住宿舍,霍格沃兹周围也没有靠谱的餐厅的缘故,梅宁做这种便捷小食的本领是蒸蒸日上,汤姆竟然罕见地吃光了面。
    吃完饭,梅宁从柜子里取出草药学教授比尔利赠送的寒草液据说对治愈跌打损伤有一套,还有呵养肌肤的神奇效用。
    为了表示诚意,梅宁特意给汤姆那张小脸蛋一点一点地抹上寒草液,虽说梅宁下手的时候太过气愤并不觉得有多么大力,但看到他脸颊边缘消散不去的红印,她还是十分地愧疚了那么几秒。
    “以后啊,少说些叛逆的话,我知道你,那啥,所谓的青春期,可你也得想想,说不定我也快更年期了呢”
    梅宁这样念叨着,她长长的灰棕头发落在汤姆的耳边,刚洗过湿漉漉的,带着魔荚洗发水那股格外清爽的香气,汤姆觉得,那两根抹了寒草液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不像从前那样热得发慌,好像舒服了不少。
    梅宁发现了他难得的如此顺从,她挑挑眉说道“怎么你开始忏悔了”
    “为什么要忏悔”汤姆依然振振有词,“忏悔和道歉是降低最大损失的方式,可我并没有损失什么。”
    梅宁摇头,“你只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并没有从情感的方面考虑相信我,这方面你未来要损失不少,这世上的情感因素很多,也很复杂,可以影响到的事情并不止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见汤姆凝神思考时,梅宁继续说“汤姆,你可以随便把杀人灭口挂在嘴上,可以随便说让我去死你说,万一我以后真死了,你会怎么办”
    汤姆眼神不由闪躲,“那不一样,那时候我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生气”梅宁不解地询问,不明白自己说希望他以后家庭幸福美满,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汤姆闷闷地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欢听到的话,这么说来,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你说了我不喜欢的话,我们互相扯平了。”
    “我知道你打小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孩子,不过不喜欢听别人祝你幸福,还真是清奇得无与伦比了。”梅宁擦完药,不由抱着手感叹。
    “幸福”汤姆歪了歪脑袋,那双黑玉的瞳孔微微一缩。
    梅宁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对啊,幸福,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不可能幸福了,所以才生气那幸好我还活着。”
    “不是。”汤姆眼眸一沉,伸手沾了一点寒草液,轻轻划过梅宁下巴上的抓痕。
    这样果断的否定让梅宁瘪了嘴,她伸手抹匀了下巴上的寒草液。
    汤姆离开空间的时候,依然想着梅宁的话,霍格沃兹城堡外夜空如海,星光像海上帆船在浓墨里摇曳着不灭的光芒,那些从光海中流下的细碎光芒洒在这个少年线条柔美的侧脸上。
    哪有一个人没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的道理呢一颗星星坠落了,亿万星光仍旧不变地交相辉映。
    星星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翌日*
    “艾利克斯起来解释一下地球上的潮汐现象”南希教授的戒尺敲了敲艾利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桌面。
    艾利克斯浑身发麻地起身了,“那个,是因为,月亮,月亮和木星,不,是地球之间的引力作用”
    “支支吾吾像只老鼠,上节课我是不是说过这节课抽背这个问题为什么还回答得这么缓慢难不成你们非要我每次都点汤姆吗”南希教授大声地教训着。
    艾利克斯嘟囔着“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汤姆这么厉害”
    幸好南希教授没听清他的嘟囔,等艾利克斯坐下,他转头看到汤姆撑着下巴望着天文塔窗外,窗外是幽静如一面圆镜的黑湖,岸边泛着一圈浅浅的涟漪。
    “黑湖有什么好看的”坐在汤姆身后的玛格丽疑惑地想着。
    伊莱没有和玛格丽坐在一起,他的身边依然像第一节天文课那样坐着的是麦特沃伦,大概是两人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事先约好,但谁也都坐在了原来的位置。
    他转动着手中的笔,尽管眼睛盯着黑板,但麦特很快发现了他的眼神里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恍惚。
    于是她鼓起万般的勇气在纸上写下安慰他的话,“听说多吃鸡翅可以增加飞行魔法”,“飞来飞去也没什么好的,发型容易乱”,“你会不会用扫把都依然很优秀”
    然而这些话通通都被她划掉了,麦特的脑子乱得像打人柳缠绕的枝条。
    她将纸揉成了一团,丢在了桌边,直到下课也还是没有成功和伊莱说上一句安慰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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