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阴在凡间行走用的也是化身,与姒倾一样,只封住了九成九的修为,一晚上不休息也不碍事,于是姒倾便不管他了。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姒倾起床后发现下了雨,天也开始转凉了,便闷闷不乐地待在房里不想出去。
    凤凰属火系神明,虽说雨水对他来说毫无影响,可他还是对这样的天气喜欢不来。
    他站在门口,看到彭彭和天天打来了两片芭蕉叶顶在头上,还是淋得透湿,在前院你追我赶,不知在玩什么游戏。
    烛阴和秦少阳则坐在堂屋里,各自待在一处角落,两人毫无交流,光是看着就有一种硝烟四起的错觉。
    烛阴修为高深莫测,在三界内难寻敌手,样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威风凛凛的气势浑然天成。而秦少阳与他共处一室,竟没处在下风,两人针锋相对,倒有一番别样的风景。
    姒倾“”
    看来在秦少阳走之前,烛阴是不会离开稷凤村了。
    姒倾倒不是怕了烛阴,他从开灵智至今都未曾惧怕过什么,当年他只身一人面对十万天兵时也没有丝毫退却。只是他知道烛阴是为了他好,若非背后有烛阴给他撑着,他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加上他这一身的本事确实是烛阴手把手教他的,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在姒倾眼中,烛阴是朋友,亦是他的师父。
    烛阴很少要求他做些什么,不过一旦提了,姒倾也不会去忤逆他。
    可这次烛阴让他放弃秦少阳,他却做不到了。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先前捡回家养的兔子丢了都着实心疼了好半天,何况是让他动心了的秦少阳,他又怎会轻易放手。
    秦少阳不知内情,不可能给他出主意,然而棘手的是,姒倾自己也不知要怎么办,眼看秦少阳的伤一天比一天好,他也只能干着急。
    似乎看见了姒倾的身影,秦少阳抬头与他对视,姒倾回过神,与他相视一笑。
    烛阴瞪着眼睛,看两人眉来眼去一语不发。
    姒倾瞧他这么兴师动众的,又觉得很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与秦少阳错开了视线,朗声道“彭彭,天天”
    “倾哥儿”两个小家伙儿见他起床,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姒倾蹲下身将两人已经湿透了的裤脚挽起,一边问“玩得这么开心,吃过饭了吗”
    小孩儿们立刻说“吃了,阳哥哥给我们热了昨日的竹米饼”
    姒倾诧异地看向秦少阳,心想他还会这一手
    姒倾问“你们吃饱了吗”
    小孩儿们异口同声地答道“吃饱了”
    姒倾看着两个小家伙儿圆滚滚的小肚子,伸手抱住天天,一只手摸上他的肚子用手掌画了一个圆,笑着说“让我来摸摸,看看刚才吃了几个竹米饼嗯,天天吃了两个,对不对”
    天天被摸到痒痒肉,在姒倾怀里笑得蜷成一团“哈哈哈哈是的呀哈哈哈哈”
    “那彭彭呢也让我来摸摸。”姒倾松开天天,又把彭彭拉了过来,在他肚子上揉了半天,说,“彭彭肚子比天天要大,彭彭吃了三个对不对”
    两兄弟的痒痒肉在同一个位置,彭彭笑得喘不过气来“没没有哈哈哈哈我也只、只吃了两个哈哈哈倾哥儿放开我”
    姒倾戏谑地看着他“不可能,你肯定偷偷吃了别的。”
    “咳”烛阴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堂屋走了出来,站在了他们面前。
    姒倾松开彭彭,抬头看着他。
    烛阴问“时辰不早了,你们两个该去读书认字了吧”
    彭彭立刻从姒倾怀中跳出来,跟天天站在一起,郑重其事地说“好的,仙长”
    话音刚落,两个小孩便作鸟兽散跑了。
    姒倾“”
    姒倾站起来,说“今日是天天五岁的生辰,你同他说了吗”
    烛阴哪会记得两个小孩的生辰,便问“怎么了”
    姒倾说“我想带他们去祭拜一下白姐姐。”
    白姐姐便是两个孩子已逝的母亲,在凡间只有父母在世时才会给孩童庆祝生辰。但彭彭和天天的双亲已逝,再在这天庆祝就不合适了,所以姒倾才提出要去扫墓。
    烛阴了然地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姒倾看了看天色,说“等雨小些吧,我先跟他们说一声。”
    姒倾说着话,余光瞥见秦少阳默默进了天天和彭彭的书房,眼前顿时一亮。但念及烛阴在他旁边,又不敢太过张扬,头也不回地说“那我先去了”
    烛阴瞪着眼睛,怒道“喂”
    姒倾充耳不闻,一闪就进了书房,把烛阴一个人留在堂屋。
    烛阴咬牙切齿道“真是不知悔改。”
    秦少阳在教彭彭和天天作画,他挽着衣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毛笔,给两个小孩示范运笔之法,动作行云流水,竟有种挥斥方遒的气势。
    这就是天生帝王相姒倾心想。
    见姒倾进来,两个小孩很是兴奋,跟姒倾挥手让他看画。
    姒倾笑着过去,一边问“你们画的什么啊”
    天天弄得满手都是墨汁,好在脸上还是干净的,彭彭却不知怎么的,下巴尖黑了一块。
    姒倾看得好笑,摸了摸天天的小脑袋,看到宣纸上画了一个院子,还有四个小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饭。
    姒倾问“这都是谁呀”
    天天一个个指着说“这个是长大的我,这个是长大的哥哥,这个是倾哥儿,这个是阳哥哥。”
    他的笔触实在稚嫩,只能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画的是谁。红衣的自然是姒倾,玄衣的是秦少阳,而他自己则穿着一身黛蓝的短衣姒倾想起这正是天天父亲常穿的服饰,表情有些僵硬。
    秦少阳问“为什么要画长大的你”
    天天说“因为我要成为跟阿爹那样的大英雄,倾哥儿他们都说阿爹是村里最勇敢的勇士,我也是”
    “”秦少阳跟姒倾对视一眼,摸了摸天天的头,说,“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会成为大英雄。”
    天天“那我要再在帽子上画一根孔雀的尾巴。”
    这里的盛装是有帽子的,而在帽子上插一根孔雀羽毛则象征了勇气与地位,只有得到大家承认的勇士才能拥有孔雀尾羽。
    “待墨干了你便画上去吧。”姒倾说。
    天天点头道“嗯”
    姒倾喊了他一声“天天。”
    天天茫然地抬头看着他“啊”
    姒倾说“今日是你生辰,等画完了画,我们一起去看看你阿娘吧。”
    天天和彭彭乖巧地点头说“好。”
    烛阴和秦少阳不怎么对付,不过秦少阳知道烛阴对他有敌意,也不去招惹他。而烛阴眼高于顶,虽然不待见秦少阳,倒也不至于去找他麻烦。所以即便是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这几日倒也相安无事。
    姒倾总觉得烛阴在憋着火没地方撒,整天阴沉着脸,他不敢去随便招惹,每天吃饭都是让天天和彭彭去叫人的。
    秦少阳已经跟两个孩子混得很熟了,每日清晨还会指导他们扎马步和练习基本功,给他们示范一些简单的武功招式姒倾武功虽高,却不是一个好老师,他自己的修为多半靠天分,教人实在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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