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没有互表过心意,没有承诺,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就是想问,因为她还想和眼前之人来往,不管是以朋友的身份也好,或者更亲密一些的关系也好。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知道,他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婚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看他露出这样愕然的表情,想必也觉着她不该问吧。若是若是他不肯告知,那
    然而不等她决定若是他不肯告知,那该如何,便见贺兰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样开心,如春风细雨一样温柔,又如烈日骄阳一样灿烂。
    他摇了摇头。
    王濯缨愣了一下。
    他在笑,他是欢喜的,欢喜她这样问。
    一个女子问一个男子有没有家室代表什么意思,根本无需多言。
    她并不是自作多情。
    王濯缨只觉得双颊滚烫信心膨胀,于是得寸进尺。
    “那你可有婚约”
    贺兰依然摇头。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她欢喜异常,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她背着双手低着小脸,右脚脚尖在路上碾来碾去,几乎要把那丛可怜的小草碾成齑粉。
    贺兰目光留恋地看着她,甚至希望她就这样将时间拖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但眼前之人显然不是那样拖泥带水的人,她很快就再次抬起粉若桃花的小脸,对他道“我听说每年四月都有很多人去洛阳看牡丹,明年牡丹花开的时候,我若也来洛阳赏花,可以去找你吗”
    贺兰眼神如一泓春日里的清泉,点头。
    “你会等我吗”王濯缨看着他小小声地问。
    看出她神情中的不安,贺兰收敛了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濯缨一瞬间就笑开了。
    十七岁的少女,翠眉如黛,水眸如月,红唇似花,贝齿似雪,这般发自肺腑地笑起来有多好看,毋庸赘言。
    “你快走吧,路上小心,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现在长得好看的男子出门也不安全了。”她道。
    贺兰无奈地笑了,但仍然点了点头。
    王濯缨回身,将匣子放进挂在马鞍上的包袱里,回头看他。
    贺兰抬起右手,对她挥了挥。
    王濯缨对他笑了笑,翻身上马,扯过缰绳往来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贺兰笑着再次对她挥挥手。
    她也笑着对他挥挥手,然后回过头,一抖缰绳,策马飞奔。
    直到她纤细的背影彻底被古道旁葱郁的树木挡住,贺兰还怔怔地站在原地。
    凤泉轻轻叹了口气,过来叫他。
    不一会儿,车队缓缓启程,过了独松关向湖州境内进发。
    一天后,京城,陆府。
    傅宁拿着下面刚递上来的纸条,急匆匆地去找刚回府不久的陆巽。
    “少爷,我们派去跟踪王百户的人被杀了。”
    陆巽翻阅信件的手一顿,抬头看来,眼眸深黑。
    “谁杀的”
    “不知,致命伤被做了手脚,看不出武功路数。”
    “在何处被杀”
    “杭州去往独松关的路上。”
    陆巽眉头一皱“她去独松关了”
    傅宁道“是。乔华被一伙贩绸商人打断了一条胳膊,乔永康着王百户去抓人。但不知为何,王百户不仅没有将那伙商人抓回杭州,反而一路护送他们去了独松关。”
    “这伙商人什么来历”
    “杭州那边的人稍微查探了一下,只知道商队主人姓贺,洛阳人,没查出别的来。”
    “洛阳”陆巽不知想到什么,出了会儿神,随后回过头继续翻阅信件,淡淡吩咐“继续派人去。”
    傅宁领命。
    “还有那支商队,派人彻查。”
    傅宁刚出去,有仆从来报“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说话。”
    “周泰的女儿在回京途中连人带马车摔到山底下去了,这事你知道了吗”陆巽一到书房,陆谦便开门见山道。
    陆巽颔首“中午刚收到的消息。”
    “不觉得蹊跷吗”
    “是有蹊跷之处。”
    “四个月内,与你议亲的两名女子都死于非命,我绝不相信这是巧合。近日我要离京,此事便交由你去查。卢正是文渊阁大学士,周泰是吏部尚书,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对这两家动手的,绝非等闲之辈,你小心行事。”
    陆巽应了,又问“不知爹此番离京,何时回来”
    陆谦道“鞑靼犯边,李作农作战不利,陛下命我前往督军,何时回来,需视战局而定。”
    陆巽从书房出来,抬头看看,皓月当空。
    六月十五了,还有二十天是时候去趟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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