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拨起一颗小小的青草,何盈委屈无限。
“乐康郡主,真的是乐康郡主。”七嘴八舌、不能置信的惊呼声。
“快过去看看,快”五六个人往这边奔跑。
“盈儿,盈儿”一个蓝色身影跑在最前面。
“表哥。”何盈似见到救星一般,喜极而泣。
香璎整个人僵住了。
谢宣。
竟在这里又见到了谢宣。
香璎思绪纷乱,分不清是悲是喜。
静海侯谢宣,是大晋朝最年轻的侯爷,也是何盈的表哥兼未婚夫。
何盈的父亲,威远侯何弥啸在世的时候,为谢宣、何盈定了婚。
谢宣的母亲何氏,是何弥啸的族妹。
谢宣、何盈的婚事,可以说是亲上加亲,门当户对。
何弥啸在世的时候,两家对这门婚事都非常满意。
何弥啸病逝之后,南阳公主另选陈墨池为驸马,公主府和静海侯府便有些疏远了。
但何盈和谢宣,感情一直很好。
香璎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谢宣跟何盈含情脉脉的相对,眼角眉梢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所以,当后来何盈央求香璎,让香璎代她嫁给谢宣的时候,香璎迷惑不解。
那时的香璎,虽名为公主府的姑娘,其实地位很低。她极少出府,也极少和权贵来往,在她的心目当中,谢宣这样风流倜傥的小侯爷,是可望不可及的。
何盈的提议,她心动了。
她不知道何盈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但她真的心动了。
嫁给年轻俊美的谢宣,成为尊贵的静海侯夫人,今后她便可以过上梦寐以求的贵女生活了。
“你容我再想想。”她不好意思立即答应,告诉何盈要考虑。
但何盈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那天晚上,她在睡梦中被人叫醒,送上了一辆出京的马车。
马车上,谢宣焦急又满怀希望的等待着。见到她,谢宣眼眸中的光亮熄灭了。
谢宣嘲讽的笑容,透着难以言说的凄凉。
香璎跟着谢宣到了边城,才知道静海侯府倒了,谢宣爵位被夺,人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不只静海侯府,威远侯府也一样。爵位没了,所有的何氏族人被发配回原籍。
香璎跟着谢宣,在边城过了几年异常艰苦的生活。
香璎苦日子都过得麻木了。
终于有一天,京城传来好消息,定王登基,大赦天下,平反冤案,发还静海侯爵位,命谢宣回京。香璎以为苦尽甘来了,但何盈来了信。
把香璎推给谢宣的时候,何盈写道“香璎即何盈,表哥,忘记我吧。”
重新需要谢宣的时候,何盈写道“何盈即香璎,表哥,我一直在等你。”
何盈的暗示,谢宣看懂了,他略带沧桑却依旧俊美的面目间有了红晕,“盈儿才是先父为我定下的妻室。”
谢宣和他母亲何氏悄悄离开边城,撇下了香璎。
香璎有没有爱慕过谢宣或许是有过的吧。在她只是公主府人微言轻的璎姑娘时,谢宣对于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随俗浮沉,随遇而安,在边城的时候,她也想和谢宣好好过日子。
如今的她,两世为人,有些事早就看开了,有些人早就放下了。
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委屈自己也求不来。
如今的香璎,不会再委屈自己为难自己了。
“乐康郡主,这是怎么回事”和谢宣同行的扬易、汪一伦等人,都为何盈抱不平。
何盈垂泪不语,陈乐欣一手捶着酸痛的腰,一手指着香璎,“全是她害的”
谢宣目光如电,“盈儿,真的是她”
扬易脾气急,已经嚷嚷开了,“喂,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乐康郡主什么身份,竟敢欺负她”
其余的人也纷纷指责。
香璎面带微笑,气定神闲。
“哎,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啊,敢对我们这些王孙公子做出这种姿态”不光扬易,汪一伦等人也叫嚷起来了。
这小丫头太气人了,这么些人冲她嚷嚷,她大喇喇的,看都不屑看一眼似的,简直目中无人
“你们会写字么,知不知道输、赢这两个字怎么写。”香璎笑话起这帮公子哥儿,“之所以我在监工,而乐康郡主在做工,原因只有一个她输了,我赢了。”
香璎自得的指指她自己,“我,赢家,懂了么赢家便是这样的姿态,你们不服气,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