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头衔的拥有者虽然只保留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被一个年轻的天才棋手击败了。
    这还是北海道的大师兄跟香理提起的,自那之后本因坊似乎就淡出了将棋界,外界都猜是因为他出道以来就顺风顺水受不得失败,但身为弟子,香理猜想大概是老师觉得同时拥有不同圈子的头衔过于高调,所以才借此机会稍稍收敛一些。
    “嘛,年轻的时候下过一段时间。”对于年少轻狂时的事迹,本因坊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不过当时被教训得很惨就是了。”
    永山先生对于二十年前的旧事就完全处于不知情的状态,以他现在的水平,初段跟龙王可能都会一样被归类到很厉害这个档次,乐呵呵的又说起前不久双子座流星雨的事情。
    天文学对口的范围他一贯都如数家珍,说到兴头上就从来不管听众听不听得懂那些生僻晦涩的专业词汇,永山夫人端着托盘从厨房里出来,瞪了他一眼。
    永山直人悻悻回头对女儿耸了耸肩。
    香理对于父母这种明撕暗秀的戏码已经驾轻就熟,也不多说什么,在旁边的置物柜顶拿过了电视机的遥控器。
    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八分,红白歌会七点半开始,永山夫人在时间方面向来掐得很准,香理觉得自己对时间的概念也许正是继承于母亲。
    歌会照惯例分为两部,九点多的时候休息五分钟,永山家一般只看第一部,因为过年回大阪的时候香理每次都会跟两个亲友一起看日出,三家的大人们当然也得跟着,久而久之就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习惯。
    “嘛,真的是难得可以看完全部的歌会啊。”插播今年最后的新闻的时候,永山先生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香理。“这么特别的日子,不考虑看完再睡吗,小香”
    香理摇了摇头。“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明天要一起去看日出。”
    “朋友”
    永山夫人一如既往的敏锐,原本十分寻常的单词被她这样重复了一遍就显得暧昧且意味深长,被四道怀疑的视线盯着,纵使是香理也感到有些压力过重。
    然而她依旧不动声色,顺着母亲的话风说了下去。
    “嗯,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个男孩子哦。”
    永山先生顿时失去了兴趣与其说是失去了兴趣,不如说是松了口气来得更合适一些。
    “路上记得注意安全。”虽然现代社会的治安系统已经非常完备了,但毕竟是女人加小孩的危险组合,他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又问。“要爸爸送你们吗”
    “说是这样说了,但明天肯定又会起不来。”深知丈夫脾性的永山夫人瞥了他一眼。“有那个小小骑士在,不中用的老人家也该退休了吧。”
    永山熬夜一把好手起床困难户直人无法反驳。
    “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意外的非常可靠,有他一起我就放心了。”永山夫人冲香理眨眨眼睛,又补了一刀。“看完日出之后记得要叫爸爸起床哦。”
    她逮着机会就要抨击一下丈夫的不良作息,香理接收到来自母亲的合作讯号,故作认真的点头。“我会跟柯南一起打电话过来的。”
    这还是她这个晚上第一次提及小侦探的名字,自从那场气氛微妙的对峙之后,香理一直尽可能的避免提到他姓名,如果迫不得已的话,也会尽量使用一些无伤大雅的代称。
    虽然这样做有几分自欺欺人的嫌疑,但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对方,或者说
    香理没能继续深想下去,陶器碎裂的声音唤取了她的所有注意力,本因坊左手虚虚握着举在半空中,暗色的陶瓷碎片连同里面的茶水一起溅在地板上,看上去颇有些惨烈的意味。
    “老师”
    “我没事。”本因坊摆手示意弟子不用担心,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的茶。”
    他手上的确没有外伤,香理放下心来,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有些无奈。
    “如果菊右卫门大师听到您这样说的话,恐怕要跟您过不去了。”
    本因坊跟现任第五代菊右卫门是感情颇深的忘年交,香理对这位大师也相当熟悉。
    “最近一到这个时间就犯困,我也到了精力开始欠缺的年纪了呀。”本因坊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几乎所有的茶具都出自菊右卫门之手,偶然摔破一个倒还真的没什么所谓。“万吉先生也一定会说,有形体的东西终会有消亡的一天,之类的。”他模仿了一下菊右卫门的语气。“再说,中国不是也有碎碎平安这种说法吗。”
    “碎碎平安。”少女双手合十,对着陶器残骸复述了一遍。
    其实日本很少有这种说法,不过本因坊在某种意义上算半个中国通,耳濡目染之下,香理的接受能力也变得非常优秀。
    她很快就收拾好了碎片,拿胶带里里外外缠了三圈,这才丢进垃圾桶里。
    “那么,我先去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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