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不知道呢你可知我们第一次相见,我便自报家门姓名了,但你每回见我,都只知道叫我小侯爷”

    乔缘太阳穴直跳,强忍着表情,道“我不知道。”

    “可你现在知道了”小侯爷兴高采烈道“可见你我之间距离又近了一步”

    乔缘活这么大没见过如轻云侯般脸皮这么厚的人,她耳边嗡嗡不停,不禁咬了咬牙,甩开轻云侯,快步走到几个弟子前面。

    那几个弟子刚刚才被乔缘救过,原先虽然和她不熟,此时却视乔缘为救命恩人,见乔缘不想和小侯爷说话,他们当然赶紧挡住小侯爷,道“诶诶诶,你不要喋喋不休了,没瞧见我们乔师妹不想与你交谈么”

    小侯爷却也不计较,抖了抖锦衣玉袍上的脏污,一瘸一拐,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他自言自语道“今日不想交谈,不代表明日也不想交谈,明日不想,不代表后日不想,日子还长着呢。”

    骆奕争自前面探路回来,月白色长袍与漆黑头发微湿。

    他冷冷盯了轻云侯一眼,走上前去,对乔缘道“此处应当就是乌龙靠雪龟的腹部了,但我顺着它经脉找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物,只怕控制它的东西在方才的颠簸中,被它甩到了身体其他部位。”

    “这样找下去耗时耗力,我担心你哥哥在外面快撑不住了,缘缘,你可有办法催动叶哨找到”

    骆奕争与乔缘朝夕相处,却也不知道乔缘是何时学会御灵术的,他心中只道是上次飞狼冥一行,自己没有与乔缘同去,乔缘又负伤回来,应该是得了什么机缘。

    只是若是以往,乔缘必定会告诉他,可现在,两人是肉眼可见的越走越远了。

    乔缘略一思索,道“我有办法,不过得再等一炷香的时间。”

    她方才吹奏的哨音只能按捺住巨龟一时,再过一会儿,哨音的作用就会完全失效,届时巨龟体内的药物肯定会再度起作用。

    而她就能吹奏另外一曲御灵术,控制巨龟全身血液走向,指引他们找到那让巨龟发狂的异物。

    乔缘心思全在尽快找到证据上。若是一旦能找到证据,今日便能揭穿宁聘真面目,宁聘又怎么可能继续留在天机宗,发生后来那些事情

    但巨龟体内这么大,要想找到何其之难若是找不到,那么今天便白费一番功夫。

    乔缘神色隐隐焦灼。

    “那便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骆奕争温声道。

    乔缘点了点头,却不再与他多话,走到一边,闭目养神。

    今日与骆奕争一同坠入巨龟体内,实在是个意外。但既然骆奕争一道进来了,要想找到异物,还需要他的力量。

    乔缘不会因私事而坏了大局,但除此之外,她与骆奕争也实在无话可说。

    骆奕争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冷淡与公事公办,心头沉了沉,却也沉默下来。

    吕柔瑾和吕子义一事虽然已经解决,可到底成了他和乔缘之间的隔阂。

    若是在从前,骆奕争会认为,这些隔阂迟早会消弭,他与乔缘之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出现不可弥补的裂痕。

    可现在,他到底是清楚地意识到,乔缘是真的心灰意冷,决心和他分道扬镳了。

    一开始听到乔缘提出要解除婚约,骆奕争心头还有愠怒,怪她为何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放弃这些年的感情。

    可如今,骆奕争心头只剩下悔恨与愧疚,若不是他,乔缘不会被平白无故冤枉这么久,受这些委屈。

    那道在他二人之间的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深如鸿沟,他不敢去想,若是一直无法消除,若是真的与乔缘解除婚约了,他待如何

    回想起乔凉所说的话,原来缘缘真的向他提出了解除婚约一事。

    骆奕争负剑立在一边,背上血色浸染,脸上却没什么颜色,他遥遥看着乔缘,半晌,垂下眼眸。

    贺轻玉视线从乔缘身上收回,又看了一眼骆奕争,轻云侯府消息神通广大,近日在天机宗发生的事,他自然知晓。

    以往乔缘心中满心满意只有骆奕争一人,可现在二人出现隔阂,他小侯爷可不管什么君子之风了,自然是胜者为王。

    想到这里,贺轻云高兴起来,左右摸了摸,发现自己腰间的水囊在跌撞中还未丢失,他取下来,一瘸一拐地朝乔缘走去。

    包括几个弟子在内,几人被巨龟叼进来以后,便滴水未沾,早已干渴得不行,一名弟子见轻云侯竟然有水,眼巴巴望着,却不好讨要。

    便见轻云侯凑到乔师妹身边,笑道“乔缘,渴吗”

    乔缘虽有些口渴,可以她的性子,素来是拒轻云侯于千里之外的。

    但她也察觉到骆奕争的视线。若是不让骆奕争断了念想,恐怕解除婚约一事,骆奕争万万不会答应。即便答应了,日后也不会同意和她做陌路人。

    她实在不想与他这样苦苦纠缠下去。

    可因为飞仙门和天机宗的缘故,也不能和他变成仇人。

    既然如此,倒不如想个办法,叫骆奕争知道,她和他之间,的确再无可能。

    这样一想,乔缘默然了下,便接过轻云侯手中的水囊,轻声道谢“谢谢。”

    “不谢不谢。”小侯爷却是十分激动,眼睛亮晶晶,挨着乔缘便在她身边坐下来,不过倒是十分有礼地隔了三寸的距离。

    “今日天机宗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是我来晚了。”小侯爷看着乔缘肩膀上的一些血渍,皱了皱眉,道“若我在,我便”

    乔缘扯了扯嘴角“小侯爷可不要说大话。”

    大长老连骆奕争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可能给朝廷的面子。

    “我还没说,你怎知我要说什么”小侯爷笑了,道“我打不过你们大长老,自然不会自不量力,但若我在,我便死死扒拉着你们大长老的靴子,哭爹喊娘碰他的瓷咬定他打伤了我胡搅蛮缠数个月,赖着不走看他还记不记得要惩罚你的事情”

    “的确是你会做的事情。”

    乔缘终于浅笑了一下。

    远处的骆奕争立在那里,乌发湿透,死死盯着,身后的剑散发出阵阵的寒意,几乎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争鸣出鞘。只是,他死死抿住嘴唇,竭力克制。

    他与乔缘现在状况已不比之前,一味夺取争锋,反而会适得其反。

    只是

    骆奕争背过身去,袍下的手不知何时攥得青白,透着一股焦躁得不似他的躁意,以及,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自小到大恪守礼仪仁心的心里的一道稍纵即逝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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