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倒在我身上啊我要被你压死了”
    “胡说”爱丽丝怒道,“林太郎昨天还说过我比上个星期又瘦了。”这个金发女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神色相当的严肃,“我不准你说这种诋毁我的话,收回去”她压在真琴胸前的手往下一按。
    真筋疲力尽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在这位异能小姐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对她的小伙伴下毒手,在短暂思考了片刻时候,爱丽丝就站了起来。她抚平身上已经变得有些皱皱了的深红色纱裙,并说“你太重了,我不拉你了我喊林太郎来。”
    森林太郎此刻并不在现场。
    虽说作为他的异能力,爱丽丝能够相当轻易地找寻到对方的处所。但是当这个异能力的主人下达了“不准过来”的信息后,爱丽丝已经落在一扇门前的脚步又转了个弯,回去了。
    她黑色的小皮鞋起先是重重地落在地面上的,而回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换了个姿势以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的真琴迎接到了原本说是去找森鸥外但是不仅空手而归而且生气而归的爱丽丝。
    金发女孩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我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跟林太郎讲话了”
    真琴“其实距离今天结束不过几个小时了噢。”在接到这位小小姐的眼神时候,真琴立马噤了声。
    他也想起另外的事情来。
    他在想森鸥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带自己来。难道是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今天晚上这场灾难的发生吗但是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提前阻止,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这些想法依旧无法说服真琴。在他看来,这场宴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大企业家还是名流巨星,都对森鸥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力。那个把港口黑手党看得比他个人的生命还要重要的男人,绝对是不会对这类人物感兴趣的。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来这里在真琴这边已经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不过也许爱丽丝会知道。
    真琴打探似地问道“你知道首领干什么去了吗他不见踪影很久了。”
    爱丽丝撇着嘴。
    “在一间房间里面和一个女人说话。”
    真琴又问“你认识那个女人吗我们一路上没遇见什么熟悉的人吧”
    爱丽丝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生闷气。她扯着纱裙上的一条小花,圆润的瞳孔里闪射出一道诡异的光来。
    “你为什么要盯着人家看”爱丽丝突然发问。
    周围的大人们在吵闹。
    他们正在使用自己的各种通讯方式去联系自己的人,以及在找雨下正宗这个人,好向他兴师问罪,并从对方手里讨到好处。
    雨下是横滨市最大的一家企业,所有人都对其虎视眈眈。
    喧闹的环境让人的言语变得很模糊。因此,在发觉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时候,知琴愣了愣神。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听见那个金发红裙的漂亮女孩在讲什么。
    刚刚才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性命的知琴有些胆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她的眼珠是蓝色的,头发则是偏近赤铜的颜色。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真琴竟然觉得对方与他哥的相似程度比自己要来的高。
    知琴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而且因为胆怯,严重流露出一种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光辉。
    爱丽丝哑声。
    “就算你长得很可爱也不准你看我”她这一次放大了声音。
    突然被夸可爱,有被迷茫到的知琴后知后觉这话的含义。她的身上虽然已经没有伤口,但之前那股灼热感却深入骨髓,而如今,害羞的情绪同那股痛感一样深刻。
    “你你也很可爱”
    真琴看着突如其来的互夸现场,只感受到了亿点点的迷茫。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心人来拉他一把把他扶到椅子上去吗
    白鸟号很快就停岸了。那些所谓的上层认识风轻云淡地走进去,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真琴走在最后面。
    很多人都小心地,自以为不明显地回头偷看他。
    在之前的那三场爆炸里,有很多人都因此而受伤。而他们之所以现在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就是靠了对方的功劳突然爆发的治愈系“异能力”的光辉,令许多受伤的人伤口愈合,就连身心也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洗礼。
    其实这是因为rufu本身就是纯白的灵魂,而这些纯洁的灵魂与他人相接触时,会将自己的那份洁白传递给他人。
    这就是为何某些一开始看上去就很尖酸刻薄的男士女士此时都是一张小脸对着真琴的。
    虽然很感动,但是真的瘆得慌。
    脱力的真琴被爱丽丝撑着,金发的异能力女孩皱得整张脸都快变成一张千层饼了。
    她心心念念的林太郎并没有出现。
    跟他们一起下船的人还有知琴。
    虽然家里人总是说不要跟随随便便的人走,但是知琴却对其中的一个少年人有着某种奇异的亲昵感。在短时间无法寻找到妈妈的情况下,知琴决定先下船等待。
    妈妈一定会过来找她的。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面,知琴时不时偷看瘫在一旁的娃娃头少年。
    真琴发现了一点。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女孩叫什么。
    知琴。
    真的很巧。两个人的头发颜色很像,名字也很像,年龄也应该差不多。如果有个路人在这里,说不定会将他们认定成一对兄妹。
    真琴想了想,决定找个话题来融化一下此刻结了冰似的气氛。
    “知琴,你是和妈妈一起来的吗”
    因为知琴之前说想要见她的爸爸,所以真琴认为女孩应该是跟随在母亲身边。
    知琴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咬着嘴唇,小声地说“妈妈是私人医生,今天专门跟着雨下先生过来的。”
    真琴想起那个脑子已经秀逗竟然试图去传一个盥洗室神教的秃顶男人。他不由地笑了一声。
    知琴的表情变化得相当迅速。
    羞耻。
    她大概以为给她亲近感的少年正在嘲笑她。
    而她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真琴察觉到了空气当中微妙的变化。
    “雨下先生今年还没到四十吧半个脑袋都光溜溜的了,很好笑。”他解释道。
    知琴的脸还是崩得很紧。她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将手挡在嘴唇边小声地说“之前他对妈妈动手动脚,被妈妈揪掉了半个脑袋的头发。”
    真琴
    原来不是自然因素,是人为啊。
    真琴肃然起敬。
    “你妈妈真是厉害。”
    知琴颇为激动地点了点头,“嗯,妈妈真的很厉害她上次追着抢了她包的小偷跑到了海里,然后不仅追回了包,还把不会游泳差点淹死的小偷送到了医院。”
    由于女孩的语气格外的自豪,真琴只好鼓掌,并配以语音回复。
    “厉害,真是厉害。”
    远方教堂传来一阵钟声。
    报时的钟声。
    就好像巴黎圣母院钟塔上会被敲响的报时钟一样,远处的小教堂里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
    钟声持续了大约了半分钟的样子。
    消失了半个晚上的森鸥外出现了。他依旧是原先那副帅气的西装打扮,据不可靠统计,这也许是他穿过的最贵的一套衣服。
    噢,场面人不愧是场面人。
    森鸥外此时的脚步非常沉稳。
    “琴君,我听说了噢,你一下子救了十八个人。”
    真琴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噩梦成真。
    “虽然离八十一还有着非常大的距离,但是我相信还要勤加努力的话一定能够到达甚至超越这座小山旗子的。”
    真琴并不想超越。
    他嘟囔道“哪还会有这样子的糟糕事。如果有,那应该把整个医院搬过来才行。”
    森鸥外转过头,看到了一边正在挪脚尖的爱丽丝。
    “爱丽丝酱你今天这条裙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还买了黄色的那款,试一试试一下嘛我保证陪你去甜品店吃东西一个星期都可以”
    形象突然转变,从油腻的精英男士转变成油腻的幼女控的森鸥外给毫不知情的知琴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真琴一脸冷漠地看着那开始追着女孩满地跑的男人。
    嗐,顶头上司都吵到他眼睛了。
    真琴、爱丽丝、森鸥外三个人已经集合,集合完之后就要回港黑大楼了。
    但是,知琴还没有走。
    她的妈妈还没有出现。
    真琴对森鸥外说“我陪陪她,待会再回去。”
    顶头上司的紫色瞳孔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冷淡。即使他展露着一张可以乘坐是痴憨的笑脸,真琴也并没有产生对方是在笑这样的想法。
    “好啊,我先带爱丽丝酱回去了。”他掐着高高的调子,夸张得像是在演一场戏剧。
    于是真琴往回走。
    在白鸟号停岸的地方,赤铜色长卷发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知琴看到了向她走来的真琴。
    “你不是要回家了吗”她还不知道真琴有了一份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还单纯地认为他和森鸥外之间是父子情。
    不过哪家的父子会是这个相处模式啊
    真琴歪了歪头。
    “等你走了我再走。”
    “你妈妈还没下来吗是不是去别的地方等你了呢”
    知琴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情。
    正当真琴想着要去附近挂一份寻人启事的时候,一串轻缓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从被被炸坏了好多地方的白鸟号上走下来一名女性。
    成年女性。
    扎着很紧的黑色发髻,发髻间插着莲花的固定簪子。
    对方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眼睛狭长,瞳孔则在夜间散发着神秘的光辉。
    那是一双宛如森林的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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