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夜1 (1/2)
这个人也太奇怪了。
这种无厘头的“浪漫”十分好笑。
楚歌倏地后退了两步，与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拉开了距离。
他别开脸，“你会错意了。”
“没事我先走了。”
范希还是挂着那种完美到有些假的笑容，他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绅士十足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楚歌顿了顿，绕过他往前走了。
可刚没迈出几步，他心脏突兀地抽痛了一下。
与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并不应该是如此让人揪心的事情。不足五米的距离被拉得好长，楚歌放慢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范希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他收起了笑脸，沉默地凝视着他。那张英俊的脸退到了月光照不亮的阴影里，让人泛起了一阵凉意。
楚歌把头拧了回去，加快了步子走远。可他莫名地觉得，范希一定还停留在原地，目送着他走完了这一整段夜路。
一直到拿钥匙打开孤儿院的铁门，楚歌都还心有余悸。因为太安静了，平日吵吵闹闹的前院里此时一个孩子都没在，安静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越过木桌和秋千，穿过孩子们喜欢玩耍的草坪和石子路，楚歌小跑着冲上二楼，不算轻柔地踏入了孩子们就寝的卧室，只见一个个穿着可爱睡袍的小家伙都整齐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楚歌定了定心神，走到离他最近的小琴床边。小姑娘的手指收紧，小拳头揪着被角，嘴边还挂着笑意，不知道正做着什么好梦。
他松了口气，转了一大圈，确认大家都睡得很好，才缓步退了出去。
一楼值班室里的秦叔居然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男人裸露在外的花臂上全是结实的肌肉，粗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楚歌不得不打断他的睡梦，他哐哐哐敲了好几下值班室的玻璃，男人才猛地抬起了头。
“秦叔”
“啊，回来了”
男人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
然而记忆那头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空白。
“我怎么睡着了”他轻叹道，紧接着神色古怪地问向楚歌，“孩子们也都睡了吗”
没等楚歌回答，他倏地站起来，走出值班室往楼上走去。
秦五站起来比楚歌高三个头，高大威武的样子一直让人很有安全感。平日他两只手臂上能坐四个孩子，铁汉柔情这个形容放在他身上正贴切，院里的大家都和他处得很好，这种值班的时候偷懒的事倒真不像是他会做的。
秦五和楚歌刚才一样，来到孩子们的卧室仔细转了一圈，才放下心来，继而又陷入了什么别的思索里。
“院长和啸威去市里了，明早回来。”
秦五把楚歌送到了三楼的房间门口。楚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合上了门。
月光透过阁楼的窗落在地板上，少年坐在床角，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很奇怪。从他这日晨间与范希对视开始，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人的第六感还未被解析出原理，但有时候“预感”不得不让人在意。
楚歌呆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人曾进入自己的房间。
不是说被哪个淘气的孩子闯入的那种进入，而是被什么陌生的人访问过的那种进入。这种感觉很不好，他警惕地环视了一周，细致到检查每一个物品放置的位置和角度，可最终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睡前，楚歌将窗开了一个小缝。初春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裹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花香。那是一种让人很难不去喜欢的味道，他不记得自己有在哪里闻见过，可它让他安心，推着他渐渐沉入了睡梦。
朦朦胧胧的梦里也有花，红色的，大片大片。
楚歌分不清那是学校里的蔷薇，还是哪个花园里种着的玫瑰。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天后楚歌再想想，那天晚上在回家路上碰见范希的事情简直像是做梦，他没在学校里再见过他了。
天气逐渐转暖，可三月的校园里还是有些阴凉。楚歌搓了搓泛着凉意的指尖，拿起大扫帚在长廊上扫着碎花瓣。他默默回忆着李啸威最近教他的擒拿动作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捉住他想捉的那种“鬼”。
握着扫帚的手指慢慢收紧，不禁走神去了一个无人之境。
直到有谁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纪瑾瑜啧了一声，“怎么又是你在值日，他们又把活都推给你了吗”
纪家大小姐，高挑明艳，成绩优异，追求者有很多，但是她不曾和谁亲密过，倒是对楚歌有着额外的关照。他们偏爱图书馆里的同一张桌子，一起看了大半年的书，就算楚歌冷淡，纪瑾瑜高傲，他们还是自然而然熟悉了起来。
那时候楚歌才刚来这里一学期，纪瑾瑜断断续续教了他不少东西。比如各科教授的性格和习惯，比如学校食堂的哪种果酱最好吃，再比如晚上不要去西南角的宿舍公寓楼，因为公子哥们玩嗨了可能会随手把人推到喷泉里。
此时他们正路过喷泉，晴阳下的水池里亮晶晶的，仔细一看池底还有不少硬币。
“小姑娘才信许愿这种事。”
楚歌不语，纪瑾瑜又问，“你相信有神明存在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有鬼存在。”楚歌缓缓地说，“有光就有影，反
这种无厘头的“浪漫”十分好笑。
楚歌倏地后退了两步，与这个自说自话的人拉开了距离。
他别开脸，“你会错意了。”
“没事我先走了。”
范希还是挂着那种完美到有些假的笑容，他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绅士十足的模样让人挑不出毛病。楚歌顿了顿，绕过他往前走了。
可刚没迈出几步，他心脏突兀地抽痛了一下。
与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并不应该是如此让人揪心的事情。不足五米的距离被拉得好长，楚歌放慢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范希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他收起了笑脸，沉默地凝视着他。那张英俊的脸退到了月光照不亮的阴影里，让人泛起了一阵凉意。
楚歌把头拧了回去，加快了步子走远。可他莫名地觉得，范希一定还停留在原地，目送着他走完了这一整段夜路。
一直到拿钥匙打开孤儿院的铁门，楚歌都还心有余悸。因为太安静了，平日吵吵闹闹的前院里此时一个孩子都没在，安静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越过木桌和秋千，穿过孩子们喜欢玩耍的草坪和石子路，楚歌小跑着冲上二楼，不算轻柔地踏入了孩子们就寝的卧室，只见一个个穿着可爱睡袍的小家伙都整齐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睡得香甜。
楚歌定了定心神，走到离他最近的小琴床边。小姑娘的手指收紧，小拳头揪着被角，嘴边还挂着笑意，不知道正做着什么好梦。
他松了口气，转了一大圈，确认大家都睡得很好，才缓步退了出去。
一楼值班室里的秦叔居然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男人裸露在外的花臂上全是结实的肌肉，粗长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楚歌不得不打断他的睡梦，他哐哐哐敲了好几下值班室的玻璃，男人才猛地抬起了头。
“秦叔”
“啊，回来了”
男人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
然而记忆那头是一片虚无缥缈的空白。
“我怎么睡着了”他轻叹道，紧接着神色古怪地问向楚歌，“孩子们也都睡了吗”
没等楚歌回答，他倏地站起来，走出值班室往楼上走去。
秦五站起来比楚歌高三个头，高大威武的样子一直让人很有安全感。平日他两只手臂上能坐四个孩子，铁汉柔情这个形容放在他身上正贴切，院里的大家都和他处得很好，这种值班的时候偷懒的事倒真不像是他会做的。
秦五和楚歌刚才一样，来到孩子们的卧室仔细转了一圈，才放下心来，继而又陷入了什么别的思索里。
“院长和啸威去市里了，明早回来。”
秦五把楚歌送到了三楼的房间门口。楚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合上了门。
月光透过阁楼的窗落在地板上，少年坐在床角，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很奇怪。从他这日晨间与范希对视开始，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人的第六感还未被解析出原理，但有时候“预感”不得不让人在意。
楚歌呆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人曾进入自己的房间。
不是说被哪个淘气的孩子闯入的那种进入，而是被什么陌生的人访问过的那种进入。这种感觉很不好，他警惕地环视了一周，细致到检查每一个物品放置的位置和角度，可最终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睡前，楚歌将窗开了一个小缝。初春带着凉意的风吹进来，裹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花香。那是一种让人很难不去喜欢的味道，他不记得自己有在哪里闻见过，可它让他安心，推着他渐渐沉入了睡梦。
朦朦胧胧的梦里也有花，红色的，大片大片。
楚歌分不清那是学校里的蔷薇，还是哪个花园里种着的玫瑰。醒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几天后楚歌再想想，那天晚上在回家路上碰见范希的事情简直像是做梦，他没在学校里再见过他了。
天气逐渐转暖，可三月的校园里还是有些阴凉。楚歌搓了搓泛着凉意的指尖，拿起大扫帚在长廊上扫着碎花瓣。他默默回忆着李啸威最近教他的擒拿动作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捉住他想捉的那种“鬼”。
握着扫帚的手指慢慢收紧，不禁走神去了一个无人之境。
直到有谁从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纪瑾瑜啧了一声，“怎么又是你在值日，他们又把活都推给你了吗”
纪家大小姐，高挑明艳，成绩优异，追求者有很多，但是她不曾和谁亲密过，倒是对楚歌有着额外的关照。他们偏爱图书馆里的同一张桌子，一起看了大半年的书，就算楚歌冷淡，纪瑾瑜高傲，他们还是自然而然熟悉了起来。
那时候楚歌才刚来这里一学期，纪瑾瑜断断续续教了他不少东西。比如各科教授的性格和习惯，比如学校食堂的哪种果酱最好吃，再比如晚上不要去西南角的宿舍公寓楼，因为公子哥们玩嗨了可能会随手把人推到喷泉里。
此时他们正路过喷泉，晴阳下的水池里亮晶晶的，仔细一看池底还有不少硬币。
“小姑娘才信许愿这种事。”
楚歌不语，纪瑾瑜又问，“你相信有神明存在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有鬼存在。”楚歌缓缓地说，“有光就有影，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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