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立见。
    崔实摇头叹气地出了门。
    司南冲唐玄扬了扬下巴,“瞅瞅,这就是娘家人”
    唐玄抿着笑,点点头。
    司南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哼着小曲继续和面。
    唐玄全程笑着,作为“夫家”纵容着小媳妇的娇脾气。
    同时,也没忘了事情的起因
    喜欢赵灵犀
    有机会认识一下
    想都别想
    就这样,司南以一“嘴”之力把潜在情敌变成了自家男人的假想敌。
    关于中秋宴,司南非常谨慎,又请唐玄去驿馆打听了一下,各国使臣同样对每年的制式乏味了,希望今年有所改变。
    结合各方意见,司南制定了一个完善的计划,如果能成功,一定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说不定还能顺带着卖卖货。
    比如,中原特有的矮脚鸡、鱼类、淡水蟹可以卖给辽、夏两国;海鱼、海带、大青虾可以销往大理、回鹘、土蕃诸部;新鲜蔬菜和酱菜方子可以卖给高丽、日本
    能实实在在创收,官家一定很高兴。
    距离中秋节还有十余日,司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压缩再压缩,和五味社的前辈们反复商讨,尝试了好几种方案,终于做出一项趋近完美的计划。
    他兴致勃勃地找到另外两位负责人,希望说服他们,一起去请示官家。
    没想到,他们熬了好几个日夜做出来的东西,人家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礼部员外郎耷拉着眼梢,吹着茶沫子,看都没看他一眼,“礼部承办中秋宴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司南客气地道“想来是诸位大人劳心劳力,务求尽善尽美。”
    对方从鼻孔里哼了声,阴阳怪气道“是因为我等读了这些年书,有自知之明。”
    司南笑容一僵。
    另外一位负责人是四司六局的主事,看着和和气气,实际话里藏刀“司小东家年纪轻,做事只凭一腔热血,却不知道,给皇家办事学问大着呢有礼部和六局就好,你就不用操心了。放心,该是你的好处,少不了。”
    司南瞧出来了,这俩就是鼻孔朝天的主,好好谈是不可能了,只能另想办法。
    事情发展到这里,其实不算啥,不管能不能继续共事,将来见了面也能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
    没想到的是,他刚一出门,就听到那俩人在屋里说起了话。
    礼部员外郎道“区区一介商贾,阴差阳错得了势,还妄想越过你我,去官家跟前邀功”
    六局主事笑了笑,以一种油腻又暧昧的语气说“若是正经商贾,咱们也不是不尊重,就是吧,这人小小年纪能接下这么个大差事,指不定靠着谁呢”
    前者嗤笑“还能靠谁燕郡王呗俩人的事全汴京都知道了,还真有脸出来显摆”
    说这话时,两人根本没刻意压着声音,似乎就是为了让司南听到。
    他们不知道,唐玄就在外面,听到这话,抬脚就要往里冲,身上的玄铁弓蠢蠢欲动。
    司南拉住他,笑着说“他们还真没说错,我就是靠着你。”
    唐玄皱眉,“不是,你能得到这个差事,是因为火锅店办得好,得了官家的赏识,与我无关。”
    相反,若官家一早就知道他和司南有一腿,不仅不会提拔司南,还会想方设法打压他。
    司南挤了挤眼,“若没有你,官家哪里会知道我他们就是嫉妒我有一个牛叉叉的男朋友。”
    唐玄失笑,他的小少年啊,都让人指着鼻子骂了,还这么乐观。
    司南可不是软柿子,他之所以现在不计较,只是不想让唐玄再被人诟病,不等于不会在事后报复。
    他心里门清,那俩人之所以把他排斥在外,八成是从中吃了不少好处。报复这种人的法子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中秋宴的革新,他志在必得。
    唐玄也没想就这么算了。
    司南去忙了,他一个人到了后院。
    打了个响指,墙头上就跳下来一个人,“主子,有何吩咐”
    “去趟四司六局主事邢达家里,仿着他的笔迹写个折子,弹劾礼部员外郎郭飞贪墨,再把这事透给郭飞。”
    让他们狗咬狗
    这个好玩
    下属乐颠颠地去办了。
    第二天,官家召三人进宫奏对。
    司南说起了新计划,不出意外遭到礼部员外郎郭飞和四司六局主事邢达的一致反对。
    司南也不急,只安安静静低着头,听着他们一口一个“礼数”,一口一个“规矩”,就连“奢靡浪费”、“欺上媚主”这样的大帽子都扣了下来。
    司南不争也不辩,直到那俩人反反复复说了遍,没啥新鲜话了,他才笑眯眯地问“两位大人可听过我的计划怎就知道不合规矩怎就料定了奢靡浪费”
    邢达给郭飞使了个眼色。
    郭飞蹿出来当枪头,“你才几岁再会耍小聪明,能比得过礼部这些年的积淀”
    司南不卑不讥,“积淀没有,脑子倒是不缺。若说奢靡浪费,没有你们的规矩更浪费的。”
    他执了执手,对赵祯道“中秋宴七盏酒、七道菜,头三道皆是寻常的水果点心,后三道又是面食汤羹,只中间一道硬菜花些工夫。小子看了预报给户部的账册,七道菜合下来足足花去十两纹银;若参与宫宴的有一百人,就是一千两”
    包拯坐在官家下首,一听这话,登时拍起了桌子,“一顿饭一千两银子,喂猪吗”
    赵祯脸一黑,“你说谁是猪呢”
    包拯忙道“官家恕罪,臣没说您是猪您只是稍微、稍微丰腴了些,顶多算是富态,一点儿都不像猪”
    赵祯脸更黑了。
    我求你闭嘴
    司南憋着笑,一本正经道“官家,依着臣的计划,每桌只需花费五百文,不仅能吃得饱、吃得好,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不光那俩人会拿官家的节俭说事,他更会。
    礼部员外郎郭飞是个暴脾气,当着官家的面就指责道“司南,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在说我等贪墨”
    “没有。”司南无辜地笑笑,“我只是怀疑,不敢直说。”
    郭飞“你”
    司南眨眨眼,把他们骂自己的话怼回去“毕竟,我只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还是区区一个商贾,不知道靠着给谁当男宠才谋得这个差事,怎么敢得罪两位大人”
    邢达面上一慌。
    打死他也想不到,司南居然不按套路出牌,这种话能在官家跟前说吗
    若是换成别的皇帝,司南自然不会这么鲁莽,赵祯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位慈爱又通透的老人家,最爱保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年轻人了。
    果然,赵祯生气了,“这个差事是朕交给司小娃的,依着两位卿家的意思,莫非他是朕的男宠”
    郭飞和邢达腿一软,连连揖身。
    郭飞依旧不服软,“官家,臣只是气司小东家”
    唐玄打断他“郭大人为何如此气愤莫不是心虚官家,昨日是不是有人上了道折子,您为何不问问郭大人”
    赵祯瞪他。
    唐玄不痛不痒。
    郭飞却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邢达,“你果真参我了采买一事向来是你我共同负责,参我一本,于你有何好处”
    邢达蒙了,“你在说什么”
    郭飞一脸受伤,“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还装”
    给他递话的是他极信任的一位友人,若非对方刚好在中书省供职,还真看不到那封折子。
    那人不仅给他递了话,还给他支了招。
    对方说了,若能依计行事,最多降级外调,至少官位能保住。否则恐怕官家会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郭飞一咬牙,扑通跪在赵祯面前,“官家,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垂髫小儿,铸成这等大错实在情非得已,求官家开恩”
    说着,愤愤地指向邢达,“若非邢大人百般蛊惑,臣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贪宫宴的银钱啊”
    邢达急了,“郭飞,你少血口喷人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郭飞冷笑,“听不懂没关系,我家里有账册,都一笔笔记着,把那几个采办找来,一对便知。”
    邢达面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伪善的模样,当即同他攀咬起来。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赵祯简直无语。
    最后,邢达、郭飞俩人是被亲从官架出去的,直接扔到了邢部大牢。
    司南同样蒙蒙的。
    他原本只想利用官家“爱节俭”这一美好品德做做文章,让那俩骂他的人损失一笔钱,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赵祯看看他,又看看唐玄,一看就懂了。
    他气呼呼地点了点唐玄,“我一直以为在几个孩子里,你最没心眼,这下算是明白了,你不是没心眼,只是没到耍心眼的时候”
    唐玄平静道“臣不过是顺水推舟,是他们有错在先。”
    赵祯气道“年年宫宴,哪个不贪点抠点上上下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一闹,多难看”
    包拯不乐意了,“虽是常例,却不一定是对的,依臣看,郡王此事做得极妙,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肃一肃风气。”
    赵祯瞪他,“你知道什么他哪里是为了肃风气,分明是”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
    赵祯默念三遍,终于忍住了,没秃噜出来。
    包拯慢悠悠补充“分明是为了替司小子撑腰。”
    赵祯
    司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根本不用再专门找机会出柜了吧
    全大宋都知道了吧
    唐玄还挺骄傲,“邢达和郭飞反正是不能用了,中秋宴可以交给南哥儿了吗”
    “既然你这么想,我就满足你。”赵祯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俩毛头小子能不能把这事做好”
    唐玄实力护短“用不着我,南哥儿自己就能办得漂漂亮亮。”
    赵祯哼道“若有一丝纰漏,我不罚他,只把你扔到西北去”
    司南
    棒、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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