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冲着他挥手。

    刘盈尖叫“不好啦阿嫣生了个孩子”

    是谁是哪个混蛋的

    小婴儿一头撞在席子上,气的浑身无力,用又小又可爱的小拳头锤着地。

    扶苏大惊失色,慌忙冲进屋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看到只有一个婴儿,不见张嫣在这里。他仔细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看起来只是女主人突然离开了,没有什么变化,桌上还放着道德经呢。

    屋里也没有打斗或施暴的痕迹,他虽然没见过生孩子,也知道生孩子会出血,现在这屋子里没有血,干干净净的。

    楼下那夫妻俩问“是谁的孩子”

    “在阴间还能生孩子呐”

    “我们也生一个吧。”

    “嗯都听你的。”

    “谁能当接生婆呢”

    扶苏很多年没碰过小婴儿了,现在也没敢把她抱起来,凑近了看了看,小声说“很像阿嫣。”

    小婴儿点了点肉嘟嘟的小脑袋。

    她的几乎是半透明的,露出的脑袋和手臂、小脚丫看起来粉嘟嘟,光润的像珍珠,柔软的趴在地上,像是一个扣在盘子里的鸡蛋羹,拿勺子碰一碰就要碎了。

    扶苏非常冷静可靠的思考了一会,抓住被吓得要蹦到房顶上的刘盈,把他按在席子上“你在这里守着她,什么都别动,我去请夫人过来。”

    刘盈痛心疾首的捏着小拳头“我只想知道是谁欺负了阿嫣,我要砍死他”

    小婴儿气的闭上眼睛,长长的乌黑睫毛垂在脸上,精致的不似人间之人。

    刘盈被按下去的时候恰好保持了跪坐的姿势,干脆往前一趴,看起来是类似磕头的姿势,却用双手捧住脸,和她对视。

    扶苏点了点头,又下楼去对这对好奇的夫妻说“许后,你会照顾小婴孩么劳烦你帮忙。”

    许平君一脸兴奋答应下来“我会呀,你放心吧。”她跑上去,看到久违的、超可爱超柔软超美貌小婴孩,还有陷入震惊瞪大眼睛的刘盈。

    赶忙蹲下来坐在席子上,把小婴孩从僵硬的席子上抱了起来,用扔在席子上的衣裳把她包裹好,抱在怀里轻轻哄着。

    小孩子真可爱真可爱真可爱

    扶苏疾步到了小楼下,顾不得敲门,直接闯了进去“夫人”

    两人盘膝对坐在桌子两侧,屋中一片安静,气氛紧张而严肃,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马上就要铺满整个棋盘。

    嬴政呵道“别说话下到紧要关头”

    还有十步就能分出胜负了

    除非刘邦打过来否则别说话

    扶苏哪有耐心等他们分出胜负,一把抓住桌子微微抬起来一点,惊的两人都看向他“阿嫣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婴孩,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前来请夫人前去做主。”

    吕雉站起来的速度比所有人想的更快,她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几乎是从楼梯上飘下去。

    嬴政陷入了深思,缓缓往下走,嘀咕道“难道是感而有孕”

    她踩了谁的大脚印还是吃了什么奇怪的鸟蛋

    又或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唔,鬼也能怀孕么吕雉能再生一个吗不好教啊,孩子真不好教。

    “感而有孕阿盈在猜测是谁欺负她。”扶苏被他堵在后面下不起,却也不着急,在生孩子、养孩子这方面只要把吕后请去就好了,自己在不在哪里没什么关系。

    嬴政嘲笑了一秒钟“他瞎想什么,在这里谁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我们附近这里虽然没有咸阳卫戍军,可是宅地小,住的这么紧,有什么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且不说,兵马俑虽然是死物,我们却做了许多防范,地上到处都是杂物,我们行走在其中还响个不停,何况外人。”

    他们用绳子绑在兵马俑的腿上,如果有人想要从缝隙中钻进来,就会被布条绊倒,兵马俑也会砸在这个人身上。

    扶苏默默的点头“您说的对。”

    嬴政又说“他没怀疑你”

    和张嫣最亲近的人中,除了他就是你,刘盈有没有怀疑我儿子

    扶苏心中又窘迫又急切,甚至觉得父亲怀疑自己,气的涨红了脸“父亲我是正人君子。”

    “我知道。我说是感而有孕,他怀疑是有个男人从中捣鬼。”嬴政冷笑“别人知道吗”

    扶苏一窒,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刘邦的方向“只有刘病已和许平君知道。”

    嬴政点点头,缓步走了过去。他对此事好奇,但不着急,也不急切。

    吕后又飘上张嫣的小楼,停下时甚至刮起一阵风,她赶忙坐下来,严厉急促的吩咐道“给我”

    许平君把包裹好的小婴儿递给她。

    小婴儿伸出手去抓吕雉的衣袖,对她笑了笑,非常期待的看着她。

    吕雉盯着小婴儿看了一会“和阿嫣小时候一模一样啊。唉,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回事”

    小婴儿又伸出手指着桌子,奋力指着“啊,啊,啊噗”

    许平君轻声说“桌子上没有留书,只有一卷道德经。”

    吕雉看着婴儿也不急也不慌,伸手把爬到自己眼前,把脖子伸的很长,急切又不敢问的刘盈推开“你别着急。”

    她沉吟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什么。把襁褓和轻纱往上撸了撸,露出婴儿的小腿来看了看脚腕“啊这就是阿嫣”

    小婴儿用力点头。

    刘盈都傻了“怎么会呢”

    “阿嫣是有修行的人,这不就是返老还童嘛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好好修炼,貌如童子,阿嫣才七八岁,再得道,只能恢复成婴儿的样子。”

    吕雉心说还真能返老还童啊,返还的有点多,差一点就回到娘胎里,现在看着是一个多月的模样,还行。确定是她是因为她腿上有阿嫣才有的四个凑在一起的胭脂痣,哈,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就没看过她的身子。

    张嫣宝宝抬眼望天,心说并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能认出我就好。太后真是不一般我自己照镜子都不认得自己。她高兴的抱住吕雉,可算是有救啦

    自从那日出了小差错,不小心变成婴儿模样之后,她就一直趴在地上等人来。

    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这才想起来,自己闭关时都不来打扰,非常体贴。地上的席子前所未有的硬,她废了半天力气才裹着没有掉的肚兜里,爬进脱落的外衣中,手脚被磨的微微发痛,滚到衣服上躺着,又抓着挠着另一部分衣服给自己盖上点,趴在地上想办法弄回来,还没想出来,舅舅就来啦。

    吕雉还挺高兴“以前阿嫣刚出生的时候,我抱过她呢,多标志的小姑娘啊。咱们阿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许平君把旁边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弄的软软呼呼,放在她面前准备着。

    小婴孩被放在这上面。

    露出了安心又满足的神色。

    刘盈又把脑袋伸过来,瞪大眼睛“你真的是阿嫣吗”

    张嫣无可奈何的用力点了点头,挤出一点点可爱的双下巴。

    双下巴这种东西,只有长在身材匀称的婴儿身上能算是可爱。

    如果长在一个成年人脸上,就不能称之为可爱了,只能说是庄重。

    刘盈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捏她的脸。

    被吕雉一巴掌抽在手上,呵斥道“笨手笨脚的,别碰她。”

    扶苏在旁边伸手捏了捏他因为低着头才挤出来的双下巴“捏你自己的,看着差不多。”

    吕雉试图和她交流,她知道小婴儿点头摇头都很累,仔细想了想,就想出来办法了。伸出两只手“你现在能变回去吗能就抓这只手,不能就抓这只手。”她分别晃动了代表能和不能的两只手。

    不能

    “阿嫣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是返老还童,还是出问题了”分别晃动两只手,代表不同的两个答案。

    小婴儿的脸上居然也能浮现哭笑不得的神色,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出问题了

    然后又指了指道德经。

    知其雄,守其雌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哪能想到参悟这句话的意思参悟错了,真变成了一个婴儿。

    吕雉很干脆“你别害怕,我住在这儿照顾你。你要我给你读书么”

    张嫣想了想,也只好点头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脑子里也有些混乱。听一听吧。

    许平君被吕后看了一眼,主动请缨“我也照顾过婴儿,太后一个人怕忙不过来,您只管吩咐我做事。”

    吕雉微微一笑,我当年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还能抽空指挥顾工替我种地、顺便去山里给刘邦送饭、顺便在路上造谣说我每次都能找到他因为他所在的地方上空有五色祥云。

    “好。”她非常和气“有劳你。”

    许平君很是惊讶,没想到吕后那样凶恶的女人,居然如此温和。

    她就跪在席子上拜了拜,以示尊重。

    吕雉扶她起来,心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好哄,真好,要是来一个更好哄的才有趣呢。“你们别在这儿愣着了,我们要给阿嫣伺候一番,你们出去伐木盖房子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伺候指的是洗澡换衣服,不便明说。

    于是三个成年男子站了起来,很懂事的鱼贯而出。

    刘病已问“伐木这里有树林吗我看这房子的柱子都是六根细木料捆扎而成,天长日久可得防备雨水侵蚀。”一个游侠的特点,除了能打、知道节俭、会骂街之外,还对五行八作都了解一点呢。上手盖房子虽然不信,但有生活常识。

    扶苏叹了口气“这里从来不下雨。”

    刘病已惊讶了一会,决定不再多问,跟着他们看看这里什么样子。

    三人各自拿了砍树用的宽刃短剑,并肩往河边的竹林、树林走去。

    河边还搁着一个大大的陶罐,刘盈一见就笑了,他以为自己能摸到很多活鱼,那些鱼游的慢吞吞的,没想到怎么抓都抓不住。那边扶苏挖了一个大坑当养鱼池,可惜没有鱼。

    刘病已说“这是取水的罐子么小车呢”

    “什么小车”

    “唔,那种推着走的独轮车,有些镇子的路修的好,树木也多,他们运送东西就不必手提肩扛,做独轮车推着走。”

    扶苏对此非常感兴趣“我没见过,都是军队中的双轮马车,你仔细说说。看看咱们能做不。”

    刘病已蹲在地上,在泥土上画出正面、侧面的结构图“就这样。秦朝应该有吧,我听说是秦国和六国打仗时,为了运送粮饷才发明的小车。”

    扶苏一脸懵“我没听说过。父亲制定了车同轨,没有独轮车。或许是民间的发明吧,先不砍树,回去做车来运木料。”

    过去那些两轮大车,又高又大,还带有挡板,运木料很费力气,用人力来拉车又显得人很像牲畜,就没试过。

    刘病已赶忙抓住他“哥哥哎,请问您会做车轮吗”木直中绳,輮以为轮,那可是个技术活

    扶苏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随我来。”

    两人又跟着他走了回去。

    刘邦就在旁边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缠在自己的腿上。忽然从喊了一声“刘病已”

    刘病已看了过去“高祖我意已决。”

    说什么都不好使,人家会盖房子,还能帮着我砍刘彻。

    刘邦笑嘻嘻的说“那无所谓。赌博,骰子,蹴鞠,玩不玩人多才热闹。”

    可惜斗鸡斗狗斗蛐蛐斗鹌鹑都玩不了。

    刘病已仿佛被人一拍肩膀给迷晕了,差点鬼使神差的拐弯走到他那儿去,满脸的期待,纠结了一会“不,不和你玩。”解闷很重要,我还想继续砍刘彻呢。

    扶苏满意极了,拉住他“咱们可以自己玩。”

    刘邦也很满意,看来这小子也是个爱玩的,这要是常来玩,慢慢熟了,难道拉不过来么

    结盟哈结盟有啥用啊。

    刘病已心说哥哥唉,不是我瞧不起你们,看你们这副面孔,就知道不善于这些游戏。啊,斗鸡,我爱斗鸡

    扶苏的确不会做车轮,但他有陪葬的兵车。

    一点也不心疼,三下两下卸了一个轮子下来,好大好木料的车轮,承重千金的好车轮

    拿原有的木料凑合着,很快就打造出一辆手推车。

    车轮中心有安装车轴的圆孔,选用一根类似的圆木,在两边用木头订上四四方方一个平板,一段是扶手,另一端则是装货用的平板。独轮车的高度恰是车轮的半径,平板的样子颇像一条裤子,中间的空档正是凸起来转动的车轮。为了保护货物也保护车轮,又拿了一些竹篾交错着罩住鼓起来的车轮。

    砍上几百根竹、木,整整齐齐的捆好了,捆在手推车上,把剑也扔在上面,刘病已在推车,扶苏和刘盈在两边扶着木料不要掉下来,轻轻松松的带回施工基地去。

    这一次运输抵得上过去的五次以上,省时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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