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放心,没有。”

    “好,去吧,小心些。”

    “是。”

    当天深夜,一封紧急暗报送回西羌大营。

    直接惊动了大酋长柯冉,他披了衣裳冲出,一看,大喜,立即命连夜拼凑。

    帐内灯火通明,天蒙蒙亮时,路线图终于被拼出来,并重新描画。

    柯冉领着一众心腹和大将,仔细忖度推敲,最后断言,这路线图是真的。

    柯冉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埋伏,夹击,突袭,诱敌,有了这路线图,即胜券在握

    虽这只是四路分兵之一的路线图,但一旦全歼左路,必让敌军震惊措手不及,只要提前布置妥当,趁此大乱,必彻底歼溃这十五万定阳军

    定阳大营的守军也就剩几万而已,乘胜大举攻伐,若顺利,届时整个上郡都会落到他手里

    凉州并州这么多支的部属,届时,将以他为王,先零部立族以来第一人也

    柯冉陡然一收大笑,盯住新得那张行军路线图。

    这一切的关键,这一切的,就在于陆延所领的这一支左路分兵。

    必须全歼

    他睃视路线图,忖度良久,最后连点了三下,“渠庄,马丘,还有上桑领西二十里这处山坳。”

    这三个点加在一起,就联动了整支左路分兵。

    他眉目一厉“将月前备的火油都解出来,全部押上”

    攒这批火油不易,不动声息运输更难,如今,却终于要派上大用场。

    时间过得很快。

    在紧密备战当中,匆匆一个昼夜就过去了。翌日中午开始,军士养精储锐,到了酉正天色入黑时,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一切变动,皆以哨马传报。”

    张济坐镇后方,先朝丁洪拱了拱手,而后道“愿府君,诸位将军,旗开得胜。”

    丁洪点头,一挥手,“进军”

    他率先打马,陆延刘阳等大将紧随其后,出了辕门,立即分开往四个方向,迅速没入沉沉夜色中。

    陆延正率左路分兵往东北方向急行军。

    只丘壑纵横密集、高低起伏极大的这片黄土地上,并不适宜大支军队急行军,奔出没多久,左路军又按照原定计划,再次分成六支。

    卫桓领着是第四支,马蹄声疾疾,军靴声急速,他传令“全速进军,直奔马丘”

    类似命令和动作,同样发生在其他五支队伍。

    陆延亲领第一支一万五千人,提刀打马,当先而行,符石王忠等裨将副将紧随其后。

    疾奔了三个时辰,已深入敌对双方的势力交错的腹地,再往前方十余里,就他这支的目的地。

    他与麾下的伏波将军廖赞,正要夹击应战而来的西羌一大支分兵。

    一直到这里,都是顺利的,只正当他下令减速缓行,力争以最小声息逼近之时,一则意料之外的哨报突然而至。

    “报”

    哨马打得极急,未到近前,哨兵带急的声音传来“禀将军,廖将军一支突然失去踪迹,标下等遍寻不见”

    “你说什么”

    陆延悚然一惊“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

    战时联系,依靠的都是哨马传令兵,这样大型的分兵作战,哨马更是极多且来往频繁。

    一直都好好的,只是这一趟跑过去,廖赞一支八千兵马突然就消去的踪迹,左右打马,都寻不见,这哨兵急忙飞马回报。

    急急忙忙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大小诸将大惊失色,陆延急问“其余哨马呢廖赞的哨马有没有,赶紧迎了带上来”

    立即下令停止进军,急急去寻哨骑。这么一寻,大事不妙,不但廖赞一方的哨马一骑不见,就连陆延这边的哨马都消失了许多,只回来了三两拨。

    无一不是惊慌失措,说廖赞那支分军不见了。

    陆延大惊失色“赶紧的,王忠你亲自过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立即想到其余四支分兵,急急再下令,增遣哨骑去联系。

    副将王忠等人领命,匆匆率人去了。

    陆延举目四顾。

    深秋夜寒,乌云快速流动着,一线弯月时隐时现,隐隐的的,泛着一些血色的红。

    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陆延当下也不耽误,立即下令停止奔袭计划,全军收缩戒备。

    “正则,你亲自回去,给张司马面禀此事,并让他立即联系府君”

    方才,他也遣快马去禀丁洪了,但他怕联系不到。

    他叮嘱符石换了普通兵卒的甲衣,绕路,务必将此讯送到。

    符石不敢耽误半分,紧紧揣着陆延亲笔的讯报,换甲乔装,带着几名亲卫,选了个方向匆匆往回冲。

    一路上左绕右闪,刻意选崎岖难行的路走,倒是顺利过来了。只几人越走越心惊,因为他们与一支西羌兵插肩而过,后者来的方向,隐隐一阵冲天焦腥顺风而来。

    有所猜测,但也不敢去看,只能趴着等西羌兵离开,后者目标明确,非常迅速地往一边移动离去。

    三人立即上马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赶会后方大营。

    “你们说什么”

    坐镇后方的张济大惊失色,一目十行看罢陆延手书,又听符石等人口叙见闻。

    “不好,不好”

    心念电转,张济悚然“我们的进军路线图泄露了”

    “怎么可能”

    符石等人大惊,张济却顾不上细说,立即命讯兵传讯丁洪,以及其余二路分兵。

    风雨欲来,血腥遍地。

    张济收敛心神,只怕西羌已有全盘计划,路线图也不知是如何泄露的,但尽数泄露应不可能。

    陆延的左路,现在关键的是陆延的左路

    “左路怎么样还有哨报吗去,赶紧去探”

    哨马刚遣出不久,陆延第二封讯报的发回来。

    他麾下五支分兵只联系到一支,陆延已紧急令两军聚拢了。

    其余三路,全部失联。

    包括卫桓所领的马丘一支。

    张济心下一沉。

    凶多吉少

    符石脸都青了,卫桓、符非、符白,还有符亮,都在这里头

    只是符石亦全无他法,只听张济连连下令,命飞报丁洪。因情况紧急,他已同时下令其余两路分兵,尽力聚拢,且战且援且退。

    若陆延麾下那三支分兵真如猜测一般,只怕大事不好。

    牵一发而动全身。

    明明知道十有八九,但张济如今只能期盼,那三支分军情况没有这么糟糕。

    焦急等待着,来回踱步,度日如年,气氛绷紧到极点。

    正在此时,却有“蹬蹬蹬”一阵急促军靴声至。

    “左路有消息回来了”

    张济急问“探的是哪一支的”

    “马丘武威将军卫桓一支的”

    蹬蹬蹬的脚步声已冲入,“不是我们探的,是他们那边送回的。”

    喊话哨兵已冲入,他身后紧跟着一个浑身尘土血迹、面上沾有斑斑褐红,一看就刚刚浴血恶战一场的报讯甲兵。

    张济急问“怎么样你们一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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