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恋恋不舍地流连。

    这也是我思念许久之事,我的心砰砰跳着,顺势将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少顷,又抚上他的脸颊。

    直到嘴唇发麻,两人才分开。

    也不知是旁边那暗火炭火太热还是心跳太快,我的脸上灼灼烫人,他面上的红晕亦染到了脖子,目光热烈而迷人。

    “霓生,”他低低道,“你离去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事。”

    “何事”我问。

    “我二人为何还不成婚”

    我一愣,看着他,只见他也看着我,神色认真。

    热气倏而再度席卷而来。

    “你不是二十五岁才可成婚”我说。

    “可这是当年那方士说的。”公子道,“三年前我母亲为了对付你,又使了钱财让他作法改命,说我不必有你辅弼也可大吉大利。这般唯利是图之人说出来的话,怎可笃信就算退一步说话,他可收钱为你改命,莫非不能收钱为我改命”

    这倒是。我心中一动,但看着公子,仍觉得好奇。

    “可你从前说要名正言顺。”我又道。

    公子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些日子我认真思索过许多事。霓生,你可记得,在海盐时,你曾与我说过王璪。”

    我颔首。

    “我小时候见过王璪和他那位夫人。”他说,“虽母亲不许我与他们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并不在乎与我等说话。那时,他们住在一处小院之中,须得自己操持家务。那日我玩耍迷了路,到了那院子里,与他们待了半日。”

    “哦”我好奇道,“如何”

    “他们并不似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且正相反,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称为琴瑟和鸣的夫妇。”公子道,“可惜王璪虽是名士,但他所有的一切都在王氏手上,一旦为王氏所弃,他便一无所有,最终连妻子生病也无钱医治,以至凄凉结局。霓生,我以为此一时彼一时,你我当今处境和天下局势,与大半年前重遇之时已大不一样,便不必再按旧日计议行事。”

    他说话的模样,仿佛讨论天下大事一般郑重。

    我听着,心头撞得却愈加激烈。

    “那”我嗫嚅着,只觉声音细得似蚊蚋,“你如何打算”

    “霓生,”他拉过我的手,似在想着措辞,深吸一口气之后,看着我的眼睛,“待你我稍安定下来,便寻个媒人操办婚事,如何”

    他的声音轻而沉厚,却带着些隐隐的激动,气息不稳。

    我望着他,只觉心登时似打秋千一般荡得高高,想说些同样郑重的话,却说不出来。

    “如何”见我不出声,他紧问道。

    我忍不住笑起来,雀跃而起,一下搂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当夜,大约是我这三个月来梦做得最美的一夜。

    我梦见公子对我说,既然决定成婚,也就不必择选什么良辰吉日了,这驿馆的屋舍看着甚好,可就地结百年之好。

    我高兴得要命,却觉得一时手足无措,对公子说,可我连女装也没有,如何扮新妇公子说无妨,他早已准备好了。说罢,变戏法一般拿出了全套的新妇衣裳和头面,我穿上之后,惠风和一种女眷都夸我比公主出嫁好看多了。

    公子和我行礼的地方,像足了淮南的老宅,里里外外都热闹得很,宾客满堂。田庄里的伍祥、陶氏和阿桐他们都来了,还有曹叔、曹麟和黄遨。拜堂的时候,我定睛看去,却见祖父端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高兴地上前去,对他说我结婚了。祖父道,那甚好,赶紧多生几个儿女才是。

    我羞答答地说,我们还有许多事不曾做,要等将来回了乡才能做这事。祖父却指指我身后,说,不是全都有了我讶然看去,只见果然,好几个孩童,有男有女,全拥上来唤我母亲。声音又甜又糯,教人满心喜悦。

    正当我急忙将他们一个一个仔细看,想看清楚他们生得到底像我还是像公子,这梦却没了后续。

    迷迷糊糊间,我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仍躺在榻上。

    不远处的窗上,映着微微的天光。我侧卧着,对面咫尺之处,公子睡得正熟。

    想起昨夜说的话,我的心复又跳起来。

    因得此事,我们昨夜在榻上说了许久的话,最后也不知是他先睡着还是我先睡着。大约是我,因为以我的习惯,如无别人照料,这褥子不会裹得这般好。

    心头再度蠢蠢欲动,早起的惺忪登时消散。

    不过我并不打算起来,唯恐扰了公子,不敢有一点动作,只将眼睛看着他的脸。

    心想,那是我未婚夫君的脸。

    蓦地,我记起方才梦里头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比公主出嫁还好看

    本来就是公主。我腹诽着,心头却美滋滋的。

    我和公子,可真是天造地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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