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之出国留学没带原身这个新婚妻子,韦家好面子,不愿外人说儿子不顾新妇,还想挣个大方宽容的名头,便把那几间商铺划归到原身名下。至于那些田地,则是这五年间陆续置办的。
    韦家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些东西虽名义上是原身的,可收归的银子都归公家所有,原身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异议。韦家这些年不花一分钱就得了个好名声,这生意可划算得很。
    他们或许怎么也没想到,这往日看上去逆来顺受的儿媳妇竟然有一天会挺直腰杆,直接拿这些东西扼住他们的咽喉。
    不过,戚笑敢一个略识得几个字、只读过女则女训的深宅妇人,到哪儿去了解的这些个法律条款,这离婚协议书又是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行了,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先回了,过几天我就会搬出去,还希望韦少爷能在那之前把东西签好,咱们再一起去做个公证。”
    唐沅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绿绮上前扶住她的手,她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走到廊外的时候,却忽地侧身回头,唇角微勾“韦少爷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为这么点小事去麻烦大理院好像也不大好,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韦夫人惊怒交加“你还敢上告官府”
    红裙低髻的女子嫣然一笑“那就得看你儿子的表现了。”
    说罢悠然走远。
    韦珺之捧着那封协议书,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
    他原本不就打算和这个元配妻子谈离婚的吗为什么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却一点儿都没有胜利的感觉
    戚笑敢她又怎么敢如此嚣张,分明一个旧式女子,又哪来的胆子妄言休夫
    她凭什么
    韦珺之望着唐沅消失在草木间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怨毒。
    他父亲韦寒江走上来,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目光沉沉。
    两日后。
    这天是十五,受戚家老夫人熏陶,以往每个月原身都会在这一天去庙里上香拜菩萨。
    这时候汽车还十分稀少,加之去寺庙的路上土路居多,颠簸狭窄,只好选择马车出行。
    唐沅按着原身的习惯提前沐浴更衣,绿绮为她净面妆点,两人便出了门。
    这几日以来,唐沅对韦家的说法是在收拾嫁妆,事实上,原身的东西虽多,但她提前到的那一个月里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会子之所以还呆在韦家,不过是在等韦珺之签的协议书。
    或者说,在等韦家的反击。
    她这次狠狠打了整个韦府的脸面,还要带走这么多东西,都说商人重利,韦家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
    现在是新政府当政了,若是按照律法,他们无论怎样都是不占理的,到时候真要闹到大理院去,戚家也不可能放任这个女儿不管。这样一来,韦家势必还是得大出血一次。
    若是想让这事儿彻底了结,又保住韦家的利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唐沅这个当事人消失。
    而今日,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路去庙里的路上都没有任何动静。原身礼佛的习惯是叩拜之后,还要在寺里呆上一整天,听法师讲经,再食一顿素斋。这么一通下来,等唐沅从庙里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夜幕四合了。
    宜城的气候一向潮湿,这几天又阴雨绵绵,地上泥泞湿漉,来礼佛的人并不多。从山下回城的路上,几乎只能听到她们这一辆车车轱辘和石子碰撞的声音,还有马蹄踏在土路上的嗒嗒声。所谓鸟鸣山更幽,在这样单薄的声音映衬下,周围更显得寂静无比,甚至无端有些瘆人。
    唐沅倚在马车软塌上闭目养神,绿绮在一旁为主子点一炉熏香。
    她刚用香匙把香灰抹平,忽地一阵草叶摩挲的窸窣声响起,随即一道破空声凛然而至,响起之前主子对自己说的话,她手一抖,香匙掉下,那平整的香灰上立即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凹痕。
    “少奶奶”她低声急唤了一声。
    倚在软塌上的唐沅倏地睁开了眼,绿绮只觉得一双葇荑覆在了自己手背上,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冷静地抽出藏在塌下的一把,冲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参加了家乡这边的防疫志愿者活动,这两天都在外面进行防疫知识宣传和秩序维护,大多数市民都很配合,但有些不讲理的真的让人心累,今天就遇到一个不听劝非要回乡祭祖的老大爷,不带口罩就算了还带了一堆礼物特产要回去送给乡亲,跟他说疫情严重还非说我们耸人听闻,也是醉了,后来请出警察同志才把人弄回去了,唉。
    大家最近要注意身体,提醒身边的家人长辈不要聚会串门哦,健康才是最重要的,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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