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门开,八月温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点海滨城市独有的咸味。
    车上乘客涌下来,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默默地跟在人群后,从列车上把自己半人高的行李箱拖出来。
    站在高高的月台上,苏唐避开人群,活动了一下身子。五个小时的高铁,跨了一个省,来到这座海港小城。
    在大夏天穿着长袖的除了特别怕晒的女孩子,也就他一个了。
    也不只是穿搭格格不入,就连白皙到在阳光下透着亮的脸颊也能看出来苏唐不属于这里。微微上挑的眼角,淡色的薄唇轻抿着,脸上写满了不适。
    人看着秀气文弱,可脸上戾气很重。
    他把两边袖子往上整了整,露出纤细的小臂,再次拉起来自己的行李箱。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大多步履匆匆,持着手机和电话里的人讲着“我到了”一类的话,只有他安安静静地,走的缓慢。
    他连个能报平安的人都没有。
    到了出站口,一群被太阳晒的皮肤棕红的汉子迎了上来,嘴里叫嚷着,“坐车不坐车不”
    有人发现了这个拉着巨大行李箱的瘦弱少年,立马凑了过来,“小哥儿,外地来的坐车不,我这是滴滴”
    苏唐垂着眼眸,往车站广场的出租车停车场方向走去。
    这边接活的晒了一上午了,被太阳烤的都疲了,见苏唐瘦高的一个人,小白脸模样长得比女孩都好看,上来就要抢苏唐的拉杆箱,“哎,我给你拉着吧,你去哪”
    他手还没碰到苏唐的箱子,身子就被顶在了那里。苏唐的手机就戳在他的胸口,弄得他生疼。
    “离我远点。”苏唐冷冷地看了那黑车司机一眼,语气淡淡的,却让那又黑又壮的汉子打了个寒颤。
    他看见男孩眼神阴鸷,上挑的凤眼泛着凶光。
    黑车司机退开两步,苏唐就从他身前绕过去,留下司机一个人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撒气一般往地上啐了一口。
    “操,晦气”
    坐上正规的出租车,苏唐报了地名,“翠园街。”
    “小哥哪里来的啊,来旅游的”出租车司机一边和自己频道里的同行扯着天,一边又和苏唐搭话。
    车上的对讲刺啦刺啦地响着,里面时不时传来操着当地有些粗矿的口音的带生殖器官的叫喊,听得苏唐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从小跟着母亲在水乡生活,那边的人讲话都捏着腔调柔柔的,大家都尽量做个体面人那种。到了北方海边,这的人就野多了。
    苏唐觉得陌生不适应,甚至,还有些害怕。
    是那种,从此以后就没有家了,在这飘着,没有避风港了的惶恐。
    为了让自己尽快摆脱这种情绪,他得抓紧找到他的父亲。
    是三个月前母亲去世后,他才开始寻找这个在他出生前就失踪了的父亲的。一周前,他在网上收到了关于他父亲的一些信息,是和这座城市有关,他就来了。
    给他信息的人也在这。
    陈河从高铁站出来,远远就看见车站广场的花坛上蹲着个人,那脑袋跟探照灯似的左右晃着,瞅见美女,眼睛就移不开了,脖子转不过去了就动身子。
    “又练功呢”陈河从后面过去,抬脚把荀六从花坛上踢下来。
    荀六叫了一声,差点啃地上,爬起来发牢骚,“哪个男的对美女不感兴趣啊,我这个年纪,又不是有什么毛病”
    陈河还就真顺着荀六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没看见什么美女,看到了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白净漂亮,身后拖着的行李箱都快比他人大了。
    陈河多看了两眼,觉得跟他们这边的男生不一眼,看着新鲜。
    荀六目送走了美女,才回头看自己兄弟。看他戴着个口罩,露出来的好看眉眼这会也是没精打采的,眼圈还红了。
    “我操,河儿,你这是咋了,是叔”荀六说着,就要掏手机,怪不得陈河去海南待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他爸哎,好好一人,过年时候看还挺精神的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你没事给你脑子上上弦吧,别天天净瞅美女活的跟个傻逼似的行么”陈河真想把手边的拉杆箱砸在荀六脑袋上,哑着嗓子道,“我他妈感冒了听不出来吗”
    “你这是忧思过度上火了”荀六担忧道。
    “我忧你个鬼的思。”陈河深吸一口气,去海南跟他爸一块过了个暑假,回来身边的兄弟脑残程度更严重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到了停车场,陈河钻进后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瘫在那里。荀六小心翼翼地上车,发动了车子。
    “怎么就你一个啊”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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