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地把那红绳戴在腕上。
    这一戴就是十多年,红绳也磨得退了颜色。
    等秧秧走后,我这才取下栏杆上的红绳,珍重地收进怀里。
    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我回到营地,把大青牛满满和阿锦的坐骑当当安置在一处,又叮嘱当当千万要尊老爱幼,不准欺负满满。阿锦的当当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很通人性。它长哞一声,竟然主动把食槽里最鲜嫩的青草拱了出来,堆到满满的面前,又用湿润的牛舌舔了舔满满的老脸。
    满满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这才放下心来,回去煮好了蛋羹,又开始收拾草药。草药都是早已经晒干了的,我预备把它们磨成粉末,提前按照方子调配好,这样既节省空间,使用起来也更加方便。
    阿锦回来以后,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吃蛋羹一边问我“阿江,你在做什么药”
    我照实回答“我在做安胎药。”
    阿锦一口蛋羹喷了出来。
    “安胎药”
    我奇怪地问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想既然要生孩子,安胎药总是需要的。不仅是安胎药,接下来我还准备调配一些下奶的方子,留着到时候使用。毕竟如果奶水不够的话,饿到孩子就不好了而且像我这样,本身是男人,靠吃生子药怀孕,奶水很少有充沛的,大多需要药物来调理。
    我还在那里盘算着缺什么药材,阿锦忽然从背后扑了上来。
    “不对,你这办事情的顺序不对。”阿锦抱着我,在我耳边低笑着说,“阿江你这安胎药做早了。我们得先努力,把孩子放进你的肚子里,然后才能考虑安胎的事情啊。”
    “这也不矛盾”我歪过头去,被阿锦用一个吻堵住了嘴唇。
    这青天白日的,营地里人来人往,我和阿锦也不好意思公然在草地上打滚,便手拉手进了帐子。堪堪放下门帘,阿锦便上来脱我的衣服。我外褂一解,那红绳便掉了出来,落在了地面上。
    阿锦的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
    “阿锦,你可别误会”我怕他以为这红绳是我与别人的定情信物,赶紧向他解释,“这相思结不是别人给我的,它是”
    话到了嘴边,我一时间又不好意思,说不出这是他当初拜托我丢掉的垃圾,被我给偷偷地收藏了起来。
    我说不出话,阿锦也没发作,反而捡起那红绳,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后头有两处编错了。”他动了动手,像是想要把那旧了的相思结解开,纠正那绳结上的错误。可他的小指才轻轻一勾,那红绳便摇摇欲坠似的要散。他见状连忙收了手,不敢再动。
    阿锦将那红绳交还给我,又对我说“阿江,过两天我再重新给你编一个,好不好”
    我依旧有些忐忑,仍然是怕他误会,“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阿锦只是笑,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我知道这相思结的来历。”
    我惊讶极了,没想到阿锦连这么一点微末的小事都记得。即便他没有挑明事情的经过,更没有说是我私藏了他的旧物,可光是看他那了然的笑容,我便无地自容,觉得自己从小就是个没有尊严的舔狗,行为实在有点变态。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你不生气就好。”
    阿锦缠上来,“阿江,你也给我编一个好不好”
    我把脸埋在阿锦的肩上,依然是害羞。我不好意思抬头看阿锦,便指了指帐子里挂着的五色雀羽,对他说“我可以给你编一个花冠,和你的雀羽配成一套。反正你就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阿锦却不同意,“花冠不好。花冠过不了几天,便全都凋谢了。”
    我说“旧的谢了,我就再给你编一个新的。春天有山茶玉兰,夏天有杜鹃龙胆,秋天有蜀葵木槿,冬天还有腊梅水仙总之,一年四季,只要这山野里还有鲜花盛开,我就一直给你编,编到你不想戴了为止。”
    阿锦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帐子里又胡闹了一通。阿锦和我贴在一处,从背后抱住我,抚摸着我的手腕,“可我还是想要相思结。你一条我一条,都系在手腕上,多好。”
    我说“那你自个儿编两条吧。”
    阿锦仿佛有些恼了,掰着我的肩让我转过去看着他,“阿江,你为什么偏偏就不愿意给我编相思结”
    “相思结是有法力的”我连忙说明缘由,“我编个花冠,单纯做做手工还行。这种可以称得上是法器的东西,我做的自然是不如你做的好。”
    我抚摸着阿锦修长的手指,心里想着,既然这相思结,有增进情意的效用,我自然是希望,那效用能多一分便多一分的。
    所以还是应当由阿锦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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