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在他脑海中,他缓缓回过头去,冰冷的玉床之上,只有江夜白尸体粉碎后的粉末,静静铺在上面。
    秦衍看着那些粉末,他静静瞧了很久,好像看见那个人像以前一样,喝完了酒,没个正形躺在床上,被子踢在地上,每次都要他来捡,捡了给他盖上,这人就迷迷糊糊睁眼,看他一眼后,又翻身睡过去。
    秦衍想起这些细节,便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他便觉得有种无声的疼涌上来。
    这种痛苦似如巨锤砸在他心上,他不知如何理解,如何形容。
    疼得他想就地打滚,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在情绪上觉得自己异常镇定。
    他突然明白了江夜白让他修无情道的意义。
    至少能在人生最痛苦的时候,保留一份体面。
    他缓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将江夜白的骨灰放入玉瓶之中。
    等收整好后,外面天终于亮了起来,他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上官明彦的声音“大师兄,师父说大典准备好了,让您过去。”
    秦衍听到上官明彦的话,他应了一声。
    而后他起身来,提剑走了出去。
    此时晨光落在鸿蒙天宫,云羽和上官明彦在门口等着他,秦衍目光从两人面上扫过,点了点头,只道“走吧。”
    云羽见秦衍一句话不问他,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然而秦衍只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却是什么都没说。
    秦衍领着两人御剑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君子台。
    此时君子台上已经是人满为患,各宗各派坐在早已定下的位置上,而正上方有八个蒲团弧形排开,所有长老按照平时的位置落座,其中一个蔺氏长老席照例空出来,放在了最边上,而玉琼真君的长老席,也空着放在最边上。
    昨夜的事情早已传开,秦衍还没到,各宗各派就在窃窃私语,传着昨夜的消息。
    “听闻江宫主出事了。”
    “那君子台论剑还继续召开吗”
    “如今鸿蒙天宫主事是谁”
    “江宫主死了,道宗怕是又要起来了,剑宗如果不是江夜白,早就被道宗压得死死的,如今江夜白死了,剑宗怕是要急了。”
    这些人说话没个顾忌,秦衍一到,便已经听见这些人的话语。
    秦衍假作不知,在众人注视下到了桑乾君跟前,朝着桑乾君行了一礼“师叔。”
    “坐吧。”
    桑乾君淡道“你师父既然让你代管鸿蒙天宫,这位置你便坐了吧。”
    桑乾君开了口,旁边人面面相觑,秦衍面无表情行礼之后,倒也不推辞,就直接坐到了是桑乾君边上。
    越琴在下方皱起眉头,扬声道“桑乾君,那位置本是宫主的位置,如今哪怕江宫主不在,你让他徒弟坐,怕是不妥吧”
    秦衍没等桑乾君说话,听到越琴的询问,他直接道“师父临去之前命我接掌鸿蒙天宫,直到下任宫主选出,我为代理宫主,坐这里,不妥吗”
    “你师父死时就你在身边,”越明明冷笑出声来,“你弑师的罪名还没洗干净,谁知道你师父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无需再说这些,”桑乾君直接道,“阿衍,同家说明一下情况吧。”
    秦衍得了话,也不理会越明明,上前一步,同众人道“诸位仙友,在下乃鸿蒙天宫大弟子、江夜白首徒秦衍,昨夜我师父不幸陨落,鸿蒙天宫由我代管,君子台论剑延后召开,但今日还将诸位仙友请到此处,是有另一事需要众位仙友悉知。”
    秦衍开口说了这话,越明明便紧皱起眉头,下方议论纷纷,秦衍面色不动,继续道“近些年来,云泽灵气日益稀薄,诸多宗门修士修行不易,走投无路之下,便萌生了许多邪门手段。其中便包括了以人炼脉之行,此举伤天害理,违背天道,但因许多弟子修道心切,便犯下大错,其中就包括了鸿蒙天宫两位长老玉琼真君,与越长老。”
    说着,秦衍看向一旁的越明明,越明明急喝出声“你含血喷人。”
    “是不是含血喷人,一看便知。”
    秦衍说着,抬手一个小球甩了出来,那个小球顿时绽放出华光,将秦衍在越明明和玉琼真君炼人之地的场景都完全复刻了下来,投射到半空中。
    期初只见人来人往,有普通凡人在哭喊声中被投入滚烫的岩浆。
    而后就看见岩浆边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而符文往上顶端,用来启动整个法阵灵力的,正是越明明的法印
    所有大型阵法,都需要一个开启的法印,这个法印往往是修士独有,看见那个法印,周遭一片唏嘘。
    秦衍抬眼看着越明明“越长老,如今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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