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汤媛跪在太嫔的寝殿外象征性的磕了个头,一表请安之意。

    没想到太嫔还未就寝,香蕊披着件小袄从锦帘后露出个脑袋,“媛媛,太嫔宣你进见。”

    于是汤媛便陪她老人家在暖阁说了会子话。

    直到完全确认贺缄不会落下病根,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才幽幽的松了口气,两鬓已是雪白,看上去比大五岁的太后还要苍老。

    汤媛的心也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酸涩,不由起身跪坐徐太嫔腿边,娴熟的为她按捏。她统共就两个特长,针线和捏腿,一有机会便拿出来显摆。

    她一显摆太嫔就会笑。

    现在她就想让太嫔笑一笑。

    “傻孩子,忙了一天不累么,坐着吧,本宫今天腿不疼。”

    “这个您就不懂了,按摩呀是一种循序渐进的积累,刚开始您可能不觉着,但经年累月下去效果很惊人的。从前奴婢一有功夫便帮干爹按,前前后后大概按了三年,现在下雨天他老人家的腿都没那么疼了。”

    实在不忍满脸疲态的老人今夜难眠。汤媛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将贺纶的事咽了咽,改日再说吧。

    反正她又不是应付不了,主要是贺纶也没把她怎样,谁还能为一个婢子指摘皇子不成至于亲她那回,她都把他恶心吐了,也算扳回一局,总不能再亲回来吧。况且这事若是闹开了被人拿去作伐子,一个不好把她弄给贺纶侍寝,那她和贺纶真要一起吐了。

    汤媛一双小手修长纤细,柔若无骨,捏在身上又暖又软,就像她的人一样。

    在后宫挣扎了大半生的太嫔,从没想到暮年因为寂寞,便收了这么一个活宝。

    活宝笑起来的时候与妞妞几乎一模一样。

    刚开始徐太嫔是又欢喜又揪心,唯恐汤媛脑筋不好使在外面闯祸,便将她关在寿安宫悉心教导,这一教导才发现小傻子不傻呢。

    这真是关心则乱,也不想想能从浣衣局活着出来的哪个最后不是人物。

    虽然宫里的人一向信奉各扫门前雪,但重情重义的小傻子却让她觉得死气沉沉的生活又有了一丝人味儿。很多时候徐太嫔并不忍心磨灭这点人味,便一半放纵一半守护的看着汤媛,看她在情义、善良与圆滑间游刃有余的游走,全须全尾的活着,即便是运气又怎样,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按捏了一会儿,徐太嫔果然浑身舒畅,身子骨仿佛都轻了许多。汤媛手脚麻利的服侍她就寝,掖被熏香。

    “娘娘,殿下心里头最在乎的便是您了,您心情舒畅,吃好喝好,殿下呀也就跟吃了蜜一样的宽心。奴婢虽然人小势微,但还是有一把力气和忠心,而且已经跟司苑局的搭上话,耐心经营几年少不得就能结交一两个知己,到时候就算奴婢出了宫,也能时不时的跟您老人家递上话儿,也好让您知道殿下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贺缄早晚得出宫开府,那时再想相见可就比现在复杂多了,光是递折子等批复就不知要多久,再一个见面还不能频繁,否则就要落人话柄。

    都说做太子不易,其实做藩王更不易。去封地吧,背井离乡,将来还得把亲生骨肉送给天家美其名曰陪皇子念书;不去封地吧,终日活在皇上和太子的眼皮底下,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要引起猜忌,总之,累啊。

    徐太嫔叹息一声闭上眼。

    难为汤媛有心了。

    虽然宫外面已经安插了不少眼线,可这孩子无师自通,或许不该就这样做一个平凡的宫女。

    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徐太嫔忽略。

    却说汤媛回去之后,洗漱一番,安然沉入梦乡。

    寿安宫宽敞,人却少的可怜,在这里一等宫女都是一人一间房,羡煞了景仁宫的人。汤媛却不大习惯,她爱热闹,从前在福利院大家都搂成一团,后来在浣衣局和长春宫也总能有三四个姐妹,现在成了一等大宫女,反倒冷清起来,皱了皱眉,她翻身继续睡,露出一截黛蓝的兜儿。

    梦里的她却穿着一抹桃红的上等丝绸。

    汤媛诧异的睁大眼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被人罩在一只密封的大玻璃缸,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静的目睹光影变幻的梦境。

    贺缄自混沌的尽头走了出来,不停饮酒,撩起帘子那一瞬大概吓着梦里的她,她怯怯道陛下,您认错了人,我是汤媛。贺缄的手掠过她双唇、粉腮,停在耳畔。两人开始争辩,他捏着她下巴,强行灌了她一杯酒,呛的她不停咳嗽,然后就打了起来。

    怎么能殴打男神汤媛闭目扶额,“对不起”又偷偷掀起眼皮觑了觑。

    原来男神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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