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
    她希望月老能认可她的姻缘,能保佑她和程季恒相爱不疑、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她真的特别虔诚,虔诚到眼角眉梢都透露着郑重与期许。
    程季恒却没有许愿,因为他压根不信这种东西,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也只有这颗傻桃子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然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踏入寺庙大门半步。
    在陶桃许愿的时候,他微微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她。
    刚满二十岁的姑娘,干净又清澈,粉嫩又香甜,如同一颗刚刚被摘下来的水蜜桃。
    他的蜜桃。
    她这幅虔诚认真的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特别好欺负,程季恒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正在虔诚许愿的陶桃心头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界,气呼呼地看着他“你干嘛呢”
    程季恒“亲你。”
    “”
    你还挺理直气壮
    陶桃气得不行“你虔诚一点”
    程季恒从不信神佛,更不信虔诚。
    母亲死后,他就不知道虔诚是什么了。
    如果虔诚这种东西真的有用,母亲也不会死了。
    不过既然这颗傻桃子这么投入,他也只好认真起来,最起码要摆出一副虔诚的样子给她看,不然她会不高兴。
    他今天陪她来,就是为了让她安心。
    于是他跪直了身体,看向了面前的月老树。
    连理枝枝干粗壮,如华盖般的枝头上挂满了红色的结发扣,跪在地面朝上看,画面十分的壮观震撼。
    抬眸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晃神。
    或许,可以许个愿。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他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辈子。
    这个想法冒出脑海的那一刻,程季恒满心震惊,他怀疑自己疯了。
    这时,陶桃认真又严肃地叮嘱道“我们现在要拜月老树,拜三次,你虔诚点”
    她又要求他虔诚。
    程季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她“好。”随后陪着她一起,朝着月老树拜了下去。
    他很虔诚,但不是对这棵树虔诚,而是对她虔诚。
    他不确定自己爱不爱她,但他很确定,自己在乎她。
    拜完月老树,两人就离开了云山。
    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陶桃有点困,想去睡觉,但程季恒却不让她睡,偏要让她照着他的笔迹抄一百遍他的名字,不然就要接受另外一种惩罚方式。
    两种惩罚方式,一个累,一个更累,陶桃只能选择前者。
    为了不被迫选择第二种惩罚方式,她只好撑着眼皮坐到了书桌前。
    只有客厅有空调,所以一到夏天,陶桃就会把自己的书桌从卧室里面拉出来,摆到客厅的窗前。
    在她被逼无奈地趴在书桌边抄名字的时候,程季恒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她身边,亲自监督她执行惩罚任务。
    搞得跟教导主任监督违规乱纪的学生一样。
    陶桃上学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特殊待遇,谁知道毕业之后竟然体验了一把,气得不行,但却敢怒而不敢言,生怕他直接执行第二项惩罚,于是她把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在了写出的名字上,下笔力气大的都快穿透纸背了。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眼角眉梢却写满了不服气,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程季恒忍不住地想欺负她“刚才忘了告诉你,如果你抄写的内容没有达到我的标准,还是要执行第二项惩罚。”
    陶桃“”
    这不是欺负人么
    她忍无可忍“为什么要按照你的标准我抗议,你在我这里没有公信力”
    “抗议无效。”程季恒咬字轻慢,语气淡淡,“谁让你当着我的面想苏晏呢”
    陶桃有点心虚,却死不承认“我没有想他你诬陷我”
    程季恒“真没想他”
    陶桃面不改色信誓旦旦“真的没有”
    程季恒“那你也要抄。”
    陶桃气急败坏“凭什么”
    程季恒“罚你撒谎。”
    陶桃“”
    虽然我说不过你,但我还是不服气
    她的腮帮子都被气鼓起来了,看起来像极了一团软糯糯的面团,特别好揉捏,程季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快抄,抄完跟我去睡觉。”
    陶桃“抄完也不和你睡觉”
    程季恒微微眯起了双眼,语气冷然“你再说一遍”
    陶桃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二话不说立即拿起了刚才扔在书桌上的笔,开始乖乖地照着那张红纸临摹他的名字。
    程季恒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等陶桃写完一遍他的名字后,他忽然启唇,声色温柔而低醇,如同磁石般迷人“下笔力度不对。”
    言必,他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后,俯身弯腰,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同时伸出右手,将手心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来教你。”
    这四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带着烫人的温度,如热风般飘入耳中,钻入心田,十分撩人。
    声控的福音之嗓。
    陶桃的耳朵红了,心尖猛然一颤,刹那间半个身子都软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削瘦立体,如刀削斧砍,很有男人味。
    紧接着她看到了他的喉结。
    他的脖颈白皙修长,线条性感,喉结突出,荷尔蒙气息爆棚。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黑色的短袖,圆领,领口处的锁骨若隐若现。陶桃的眼都快看直了,甚至已经开始脑补锁骨下面的画面了。
    他的胸膛宽阔、紧实,并且很温暖,她很喜欢在缠绵结束后趴在他的胸膛上。
    下面是腹肌,六块,她查过。腹肌两侧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再往下是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的那一刻陶桃瞬间屏住了呼吸,脸颊开始发烫,心跳也开始加快。
    几秒钟后她才反映过来自己的思想歪斜了,非常危险,于是赶忙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把这种危险的思想从脑袋中甩出去。
    程季恒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写字。
    陶桃已经无心写字。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就连他的呼吸声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诱惑。
    诱惑她分神,诱惑她胡思乱想,诱惑她思想歪斜。
    她想去和他睡觉,不仅是心里想,身体也想。
    她想要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与此同时,她又有些羞耻,以前她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她的手在纸上移动,却完全没有用力,全靠程季恒带着她写。
    纠结了好长时间,她决定主动一次,低着脑袋,声音小小地说道“你想去睡觉么”
    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
    程季恒能感受到她的躁动,那一刻他已经快疯了,恨不得直接把她摁在桌子上,但他还没欺负够她,拼命控制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故作淡定地回答“我不困。”
    陶桃“”
    你真的只能理解到字面意思么
    她咬了咬唇,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和我去睡觉。”
    这次她的声音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程季恒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嗓音微微泛哑“你困了”
    陶桃点头“恩”
    程季恒“有多困”
    陶桃“特别困”
    程季恒漫不经心“刚才不是说不想和我睡觉么”
    陶桃低低地垂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现在又想了。”
    她的脸颊绯红,看起来特别软,并且还很甜。
    程季恒现在特别想把她弄哭“有多想”
    陶桃的脸都快滴出血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满心羞耻与急切,两只手紧攥着睡衣的裙摆,纠结好大一会儿,她抬起了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求求你了。”
    程季恒瞬间炸了,直接把她从凳子上抱起来摁进了沙发里,嗓音粗哑咬牙切齿“以后要是敢这么对别的男人,我饶不了你”
    陶桃用膝盖抵着他的身体“拉窗帘”
    程季恒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将客厅的窗帘拉了起来。
    窗帘是深蓝色的,十分遮光。
    阳光被在了帘子后,房间内瞬间昏暗了下来。
    老式沙发很窄,还是木质的,随便一动就开始嘎吱作响,尤其是四条沙发腿,跟要散架了似的。
    后来,程季恒把陶桃抱回了卧室。
    客厅也没套。
    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后的每一次他们都会用安全措施。
    可能是因为分离在即,这次两人都比较激动,卧室内一直荡漾着旖旎,春色肆意,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温存过后,陶桃再一次的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浑身绵软无力,像极了一条身体柔软的小狐狸。
    程季恒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搭在她的后背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痞劲儿,又带着温柔的宠爱。
    陶桃看到他在坏笑,没好气地质问“你笑什么”
    程季恒的笑意更深“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陶桃又气又羞“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程季恒的手滑倒了她的耳后,轻轻地捏着她的耳珠“我喜欢你不老实的样子。”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特别喜欢。”
    她平时乖乖巧巧软软糯糯,像极了一只小猫咪。
    直到刚才他才发现,她也可以是一条魅惑十足的小狐狸。
    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她才会变成狐狸,只对他表现出野性的那一面,只对他释放诱人的魅力这让他很高兴。
    她是他的女人,他一个人的。
    陶桃脸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浓情蜜意的时刻,她满心都是对他的爱,甚至已经溢出了心房,通过血液灌输到了四肢百骸,再一想到他明天就要走了,她就完全失了控,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想要他。
    她还能感觉到,他也在这么疯狂地爱着她,所以在被他取悦的同时,她也想尽力地去取悦他。
    抿唇犹豫了一会儿,陶桃抬眸看着他,认真又严肃地说道“你不能去找别的女人做这种事。”
    程季恒“不找,只干你。”
    陶桃“”
    可真是简单粗暴地保证。
    她无奈“你就不能正经点”
    程季恒眉头一挑,理直气壮“我怎么不正经了”
    陶桃“流氓”
    程季恒“我能对别的女人流氓么”
    陶桃气呼呼“不能”
    程季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不得了,我只能对你耍流氓,你还不让我对你耍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陶桃又气又笑“你就会狡辩”话音才刚落,她忽然鼻子痒痒,没忍住打了个小喷嚏。
    客厅的空调还开着,卧室门也没关,冷风依旧在传送。
    刚做完的时候,她身上全是汗,现在缓了一会儿,热气消散,冷风再一吹身上的汗,就有点冷了。
    程季恒赶忙打开了被子,将她裹严实了,然后抱着她轻轻翻了个身,让她躺在床上,这样他能完完全全地将她揽在怀中。
    陶桃缩在他的怀中,只有张小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又带着几分期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季恒“最多两个月。”
    “哦”其实她感觉两月的时间很长,不过他也用了“最多”这两个字,说明还是有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回来的,一想到这儿,她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有点舍不得他。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犹豫了一下,陶桃没忍住说了句“你尽量早点回来。”
    “嗯。”虽然答应了她,但程季恒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在两个月之内回来,他只能尽量将时间缩短在两个月这个期限。
    程吴川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废物,并且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所以他连想都不用想,无论是集团还是程家,绝对都有一笔烂账,更何况还有个柏丽清。
    程羽依虽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是跟程吴川和柏丽清比起来,他这个好姐姐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基本没有给他添过麻烦。
    一想到东辅,他就头疼,但是他不得不回去。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么所以无论他有多么的舍不得,还是要离开这颗傻桃子。
    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他还是向她保证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你乖乖在云山等我。”
    陶桃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答应他“好。”可她又忍不住问了句,“你家在哪”
    程季恒还是那个答案“西辅。”
    陶桃追问“西辅哪里”
    她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的家乡,一次都没有。
    他也不愿意带她回家。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可也是真的很害怕他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了,如果连他也不要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再一次被抛弃的现实。
    程季恒知道她想要一个具体的地址,这样她才能安心,但是他不能跟她说实话。
    在事情处理好之前,他不能让她去东辅。
    “西辅市东山区水库路36号。”他曾去过西辅几次,按照记忆中的印象,随便跟她说了个地址。
    “哦。”陶桃安心了不少,将这个地址牢记在了心中。
    程季恒丝毫不怀疑这个小傻子真的会去西辅找他,又严肃地叮嘱道“不要去找我,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不能带你回去。”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不放心地对她说了句,“你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陶桃一怔,忽然想起来了他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对她说得第一句话“你是谁派来的”,后面好像还跟了两个人名,但她没记住。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有预感,他会很危险,所以她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担忧又不安地看着他“什么危险”越想越害怕,她脱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她想一直陪着他,哪怕是有危险她也不怕,她愿意和他一同面对一切。
    程季恒不容置疑“不行”
    陶桃“可是我害怕。”怕他再也回不来了。
    程季恒后悔跟她说那么多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声安抚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有事。别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在云山等我回来。”
    陶桃“你要是不回来呢”
    他不可能不回来。既然要了这颗傻桃子,他就会保护她一辈子。
    但为了让她放心,程季恒发了个毒誓“那就让我烂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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