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可行之处,甚广于肉身。素衣提塔灯者深谙此事,并不敢疏忽。许是担心要取之魂归了地府或天宫,便当机立断,在其耗尽神力护住腹中胎儿后行将就木之时,就勾出那缕魂魄,置入锁灵塔。
    肉眼凡胎者只见方才抵挡东夷敌军,令其不得向前一步的皮毛如夜色一般的骁勇小苍狼,于战胜之后静立万军尸骨中,望了望主帅及另一大苍狼,长声哀鸣,使人落泪。而后缓缓趴下,闭目,就再也没动过一丝一毫。再后,刮起一阵风吹起她的皮毛,暮色中残阳里,苍狼化为一位俏丽女子。易萍川的衣袖浸染鲜血,似乎承受不住这风,整个人在这风下忽然就散落如星辰,点点颗颗,倏而不见。地上却多了个赤身婴儿,似乎知晓父母皆去,不住地啼哭。那大苍狼一跃而起,叼起婴儿,便驭云而去。主帅安平侯视其去处良久,都城目及之处无不疮痍浸血,两军之旗皆入血泊,易洌川将已方旗帜艰难地拾起,他已无甚力气。虽将敌军全歼,然幸存者十之不能一二,城中郊野,尸骨堆如山鲜血流成河,而萍川就此殒身,连尸骨也不曾留下。易洌川转过身,挺立的背终于弯了下去,他倚靠着将旗蹲坐一处,恐呜咽声被倚赖他的将士得闻,不敢耸动,也不能抑制泪水。
    今人后人皆将此次与许久之前的那一战相提并论,称其为第二次“昙城大捷”,兵史儒几家无不称其奇迹,却不知这奇迹所生,付出了何等高昂的代价。他们将易将军列为忠臣名将,喜闻他嘉爵厚禄,瞧他匡扶这百年乱世,却不知他余生尽余,大半都是悔不当初。素衣者勾走那魂魄,所谓苍狼圣君陨灭之时,安平侯易洌川是瞧见自己的前世了,也瞬间知晓自己因何而生。那往昔随着萍川之陨,逐渐清晰,一幕幕闪出。阿姐与阿川还有自己千万年的相伴,因阿绊之事阿姐护着他的身影,阿川推开阿姐接下虚空之君的一击起命轮外与阿川的争执,剑入染阿姐衣裳阿姐魂魄四散他去求璧琼,只为能护阿姐平安命中应保护之人身如飞灰,他入南柯,一梦初醒,只能保重自身,在漫长的时光里等待下一次的相逢。
    同时那归云花栈中一层的薄雪草终于挣扎不过,那绒绒的花枯萎弥散,其在画中幻化的美人星星点点地凭空消散。周围由此灵气而生的花鸟美景与时空变换都随之而陨,此处最终空荡无物,等了许久也未再多些什么。瞧着外面这样一番变故,和片刻空白的这花栈一楼,归云仙子怔了怔,叹了口气。身旁随侍的小花仙不解其意,“上仙何故叹气少了这一层,回去的日子不就近了一些吗”归云此刻仍着男仙之服,对其也是男子风度。这般穿着除却不想暴露身份,倒是没别的什么理由了。她心中虽焦急却只道了一句,“魂魄未归此处,却不知如何与上面那一位交代。”随后便瞩其看守此地,自己出了结界恢复本身与那位神君述职去了。
    却说那几处争抢的那魂魄因在下界历练涤荡了一番,又为另一残魂恢复损伤不少,因而此时迷迷糊糊,在灵力充沛的锁灵塔中汲取所需,慢慢地恢复了一些气力。这塔中是个小世界,塔身晃动也并不觉得颠簸,加上叶泫芝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左侧衣襟中,行路驭云就更为平稳了。这魂魄被提出肉身时神力耗尽,又未能按着昔日的神仙前辈们的惯例返回原身,既不知来处又无记忆,也不知外面岁月如何流逝,只混混沌沌地休养着,自然不知这塔主去了何处。
    叶泫芝驭云入了九霄,便见一玄色神力波动落于天机府中。这神力落下时正见璧琼正受着罚,被禁了法术打扫偌大的天机府,天机神君一旁在院子里督促着璧琼,一边翻着找回的天机册,白胡子一抖一抖地嘟囔着,“这四千弟子中尤属你最不令老夫省心,人间安国一处管得还不利落,竟还敢偷了师兄神族分脉的册子”
    “天机。”
    天机神君见着叶泫芝,便顾不得璧琼,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不知神尊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
    叶泫芝颔首表意,随意倚在天机府院落上空一只浮星上,“本尊来此,是有要事。”
    “您讲。”
    “神仙临世历劫后魂魄若不能立即回归本身,那这魂魄是原主的元神,还是所历一世的魂魄”
    天机神君闻言倒抽一口气,用了神通四处打量一番,确定安全才压低嗓子回道“您您所讲之事,可是小神所想的那位的”随后摒退四周弟子仙童,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是又如何你胆子也忒小。”
    “您说的是”天机神君仍旧低声,“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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