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中人未免太过无耻
自己、乃至家人门生,若是再行失利,怕是难逃身败名裂的厄运了罢;何况最难熬的光宗皇帝在位时,都过去了,现在倒下,实在是不甘心呐。
一股惊惧、怒气、不甘在他胸中混杂郁积,方从哲眼神慢慢汇聚,看向亓诗教,问道“可言以为当如何”
亓诗教精神一振,恩师最大的弱处,便是斗志不足,但这党争就是“你死我活”,岂容得犹豫退让
“请恩师效张江陵成例”亓诗教一字一顿地旧事重提,只是换了个说法。
张江陵便是张居正,行变法,教皇帝但方从哲知道对方说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效仿张居正,援引宫中助力控制朝堂,事实上,此事他方从哲也不是没有干过,万历朝,他能独相数年,皇帝和郑氏的认可,也是他的定海神针。
方从哲深吸几口气,看了一眼亓诗教,微微眯眼,这“门生”如此热衷,又是旧事重提,莫非已经好宫中大裆有过商谈
心念一转,又开口问道“天子因何愿助我”
司礼监掌印太监根基不够,又专于东厂事,不足以引以为援;御马监提督操心于皇庄、四卫营,恐怕也指望不上,那便只能是看圣上心意了。
但皇帝为什么要助自己度过难关呢此时坐山观虎斗岂不更好
“因天子朝中无人。”亓诗教信心满满,目光灼灼,以己度人,若是自己的府衙中要员均不是顺自己心意之人,哪能受得了
朝中有东林党、浙党、齐党、楚党甚至晋党,但六部九卿,乃至侍郎中,可有一人是“帝党”即使在着力平衡,也有失控的时候,何况天子即位半年有余,绝不会甘心“垂拱而治”的,否则怎么会着急忙慌地夺下京营兵权
“徐光启、李之藻、毕懋康,这三个精于西学器械之人,我看便是简在帝心了。”这几人在朝臣中确是“特立独行”,身为孔圣人门生,却去研习那西夷谬论;但皇帝确是对几人青眼相看,莫不是因为年少时喜好木匠的缘故
轻轻点了点头,首辅轻轻道“明日一早,我便入宫面圣。”无非便是“交易”罢了,那便要趁早,方从哲深吸一口气。
一旁的“门生”一脸振奋“如此甚好,学生便去吴亮嗣大人处走走。”吴亮嗣现任太常寺少卿,又是“楚党”魁首,和那吏部天官周大人还有一丝同乡之谊。
方从哲微微点点头。
许是心急,二人却是都没有注意到,那御史杨维垣可一向与东林不合,反倒和宫中大珰走得较近。
六月,御史劾从哲子不法,时人皆言子肖父,首辅之名愈发不堪。
酌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