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了几笔,周清妩也探头在一旁补充。
    “哎,这边,这块地空出来,我要留着。”突然,她灵光一闪,纤纤玉指往纸上一点。
    “为何留着此处给你打个柜子也是极好。”阿竹不解,她指的地方靠近床头,拿放衣物和被褥极为方便。
    “因为”周清妩轻轻一笑,略带羞涩道,“我们以后会有小阿竹的啊。”
    看着阿竹一副呆了的傻样,她嗔道“你不会没想过给它留个位置吧”
    阿竹如梦初醒,急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姑娘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一个像春日里的日光一样明媚的姑娘,她愿意在他的一片空白里抹上浓墨重彩的颜色,愿意教予他喜怒哀乐,愿意赠他蜜意柔情,也愿意同他许下白首之约。
    她还说,将来,他们会有一个
    心剧烈颤动,砰砰直跳,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他从未感到过如此强烈的感情,他摇摇头,不敢再待下去,于是略带急切地抽过图纸,“我,我先去备好材料。”
    说罢,急匆匆走出去,经过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周清妩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明悟,再到憋笑,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慢点”她连忙跨过门槛,在后头喊道,阿竹却更为窘迫地逃走了。
    真是个傻瓜,她捂嘴轻笑。
    午后,周清妩给兔子们添食加水,大黄跟在她脚边转悠,而小花在不远处玩着小虫子。
    她点完数目,把两只肠胃不好的小兔单独拎到一旁喂养后,就去收拾屋子了。
    这间屋子要重新修整,夜晚当然不能继续住着,所以她把被褥和枕头悉数搬到了阿竹房里。
    阿竹回来时,就发现她撅着屁股哼着小曲儿在铺床,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耳根微红,默默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
    “我睡地上。”他忽又感到不妥,踌躇道,“若阿妩觉得唐突,我去烧火房也行。”
    周清妩翻了个白眼,她一个翻身用屁股压住床上快要被他抽出的被褥,“慢着,你情愿跟大黄它们睡,也不愿和我睡,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吃”阿竹重复着这个字眼,脑中浮现他白日听到那些个酒肆里的男人孟浪至极的调笑
    “家里的婆娘如狼似虎,老子夜里差点被生吞活剥了。”
    “对呀这个年纪啊,真的要把你的血榨干了才甘心啊”同行之人附和。
    “幸亏老子逃得快,不然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哎,小兄弟,你愣着做什么嚯,你这手艺不错呀”
    “这里的人还能吃人”他惊骇。
    两根老油条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对,能吃人,这里的女人你只要夜里和她躺上一夜,就能把你吃咯”
    他自是不信的,心想阿妩就从没吃过他,但是,如今她却主动提了
    回忆结束,他突然道“不,阿妩,你不会吃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吃”周清妩挑衅地看着他。
    “你不会。”他信任她。
    “那你敢不敢试试”
    “好。”他放开手,主动地铺起床来,没一会儿,他又转头看她,眼神坚定道,“我知道你不会吃我的”
    “”周清妩看着他眼神,忽而品出一丝奇怪的味道,她这怎么觉得,他们讨论的不是同一个“吃”呢
    夜里。
    周清妩睡在里侧,阿竹在外侧,床虽狭窄,但他们两人间还是隔了很大一条缝。
    夜里有些闷热,周清妩挠了挠脖子,把被子扯开,但是动作幅度略大,衣袖翻卷裸露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阿竹的脖颈。
    温热的肌肤碰上微凉的脖颈,发丝轻蜷,痒痒的。
    阿竹身体一僵,又慢腾腾往床沿挪了挪。
    微凉的触感消失,周清妩略有不满,她翻了个身,枕着手肘看着他宽实的背脊,暗夜里线条朦胧,但依稀分辨的出山的连绵起伏。
    真是奇怪,这人平日里看起来像个身材欣长的瘦弱书生,真实身材却一点儿也不瘦,肌肉轮廓分明,肩膀宽阔有力,往边上一放,颇具安全感。
    盯了片刻,她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道“嗳,如今你躲着我,那我们成婚以后,你还让我碰你不”
    热意喷洒在脖颈上,皮肤变得滚烫,阿竹肌肉紧绷,她戳一下,他就躲一下。
    周清妩存心捉弄他,阿竹被紧追不舍的指尖逼迫得快到了穷途末路,忽然,他一个翻身,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手和腰身。
    四目相对,他的双唇紧贴着她的鼻尖,将触未触,两人气息相互交缠着,肌肤相贴之间,空气隐隐灼热起来。
    “你,你莫要闹了。”三个瞬息,阿竹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色厉内荏地凶了她一句,随后毫无底气地翻过身。
    周清妩这下没顶嘴,愣了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乖顺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平日里横行霸道的作风。
    暗夜里,她双颊绯红,手摸索了一会儿,偷偷扯了被角盖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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