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大变态”

    “呸”

    喻青崖呸直头晕,晃晃悠悠一转头,迷糊间仿佛是看到了他口中的老不羞丑八怪大变态。

    喻青崖“豁朗”一下子站了起来,步走龙蛇一般就冲了过去。

    喻风酌黑着脸垂眼瞧他,站在原地未有动弹。

    喻青崖一个趔趄,眼看着要摔,喻风酌叹息一声,还是伸手将他给抄了起来,嫌弃的道“喝了这般多,我平日怎么与你说的”

    喻青崖对着喻风酌眨了几下眼睛,道“你是”

    喻风酌淡淡的开口,道“是你爹。”

    “爹”

    喻青崖顿时变脸一样,扑过去抱住喻风酌,变脸一样笑的十足谄媚,道“爹,你你怎么来了爹我好想你啊,我今儿个特别特别乖”

    喻青崖喝醉了,见了他爹也不忘了装乖一番,切换无比自如,看的旁边宫女都是尴尬不已。

    宫女感觉若是再看下去,怕是要被杀人灭口,连忙匆匆行了个礼,垂着头便跑。

    喻风酌嫌弃的将喻青崖扒拉了出去,道“乖”

    “呵”

    喻风酌冷笑一声,道“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那面厉长生吩咐好了侍卫,等着侍卫返回禀报,这才觉着时间差不离,便转身回了内殿去。

    果然,荆白玉早已沐浴完毕,衣衫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于席上,正手捧简牍,看的十足认真,厉长生入内他都未有察觉。

    “太子,时辰不早了,还是先休息罢。”厉长生低声道。

    “哦哦,”荆白玉立刻答应,道“好啊,那就休息罢,今儿个我也累了。”

    “对了。”荆白玉忽然露出个笑容来。

    厉长生瞧着他的笑,就知道荆白玉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一般。

    荆白玉神神秘秘的说道“明儿个本太子替你出气。”

    “出气”厉长生道“太子这是何意”

    荆白玉不愿意说,似乎觉着说了便无了神秘感。

    厉长生一笑,道“可是华夫人那面有什么动静,太子想要整治那位韩大人”

    荆白玉脸上的笑容都僵了,瞥了一眼厉长生,目光甚是哀怨。

    荆白玉道“你又知道了就不能憋着点别说出来。”

    厉长生道“看来长生是猜对了。”

    荆白玉一说出气,厉长生想到的自然就是期门掌韩忠德,毕竟厉长生现在的身份乃是流安世子,在京城里的关系很简单,在京城里得罪过的人,怕也就只有韩忠德一个了。

    这韩忠德又和华夫人关系千丝万缕,若是抓着一个的把柄,另外一个肯定是跑不得的,所以厉长生才会有此猜测。

    荆白玉兴致缺缺道“就是华夫人和韩忠德,当然了,还有皇后”

    他说着眯起了眼目,眼神中决然一片,却略微复杂。

    厉长生懂得他此时的心情,荆白玉可是从小长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对皇后感情颇深,只可惜

    荆白玉还记得,曾经厉长生对他说过,虽皇后不苟言笑,对荆白玉冷淡严厉。可若是在荆白玉危难之时,皇后可挺身而出,那便说明,皇后乃是疼爱荆白玉的。

    以前的皇后的确可以如此,而如今

    荆白玉长大了,皇后也变了。

    厉长生劝慰道“太子如今年岁渐长,皇后自然会有所危机感。皇后会觉着太子大了,有主见了,不好控制了。太子殿下又不是皇后亲生,免不得出现一些隔阂。”

    就如厉长生所说一般,皇后渐渐有些个不喜欢身为太子殿下的荆白玉,明明他们应当是一条船上之人,可皇后总是患得患失,思虑过重。

    皇后知道荆白玉并非亲生,就怕有朝一日,荆白玉会一狠心,将不认了她这母后。

    这血缘之间的关系,虽然也不保险,却要比没有强上太多。

    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觉着荆白玉指不上,自然就要扩张自家外戚的势力,开始变着法子的向荆白玉进言,想要封自己这个弟弟一个官,封自己这个兄长一个官等等。

    荆白玉如何能一一答应下来这不是自取灭亡

    若是荆白玉不答应,皇后自然对他的芥蒂更甚,更加心中戚戚。

    如此一来,这便是个死循环,叫荆白玉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那日里皇后发现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乃是韩忠德的,当下只觉得不可理喻骇人听闻。可被华夫人威胁利诱一番,竟也没了话说,惨白着脸就离开了。

    皇后觉着华夫人有些个话说的是对的

    荆白玉若是真的成了皇上,皇后能不能成为太后不一定,而皇后一族的外戚绝对都要倒台。

    皇后心中惶恐,便寻思着,若是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继承皇位,那么

    那可是自己表弟韩忠德的孩儿啊,可是自己这面的人,血缘关系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再加上华夫人的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着令皇后动摇的话,许诺了若是她腹中的孩儿可以继承皇位,甘愿将太后之位让给皇后等等。

    这一番下来,皇后心中虽还不尽情愿,可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厉长生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不管如何,还有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荆白玉瞧着他,喃喃的道“是啊,有你陪着我也就足够了。”

    “所以说,”厉长生道“可是那华夫人在筵席上,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可不是”荆白玉冷笑一声。

    厉长生知道,近日韩忠德还在被太子荆白玉禁足,是翻不出天去的,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筵席之上的事情。

    荆白玉笑着说道“你错了一场好戏呢。方才筵席之上,皇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子,与皇上说,想要邀请华夫人到殿中坐坐,看看新来的胭脂水粉。”

    “哦”

    厉长生倒是露出纳罕的表情,说“这皇后素性谨慎,竟是如此胆大妄为”

    荆白玉未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

    皇后与华夫人两个,如何能好到一处去分享胭脂水粉,荆白玉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

    这其中必然有阴谋,不用荆白玉对说,厉长生也能知晓这其中的潜台词。

    华夫人怕是想要借着皇后宫中之便,与皇后的表弟私通一番。

    华夫人当众叫皇后与皇上说这事情,其实就是想要避嫌,若是到时候事情败露,或者有什么差池,还能用这当做借口。

    只是华夫人的脑子也着实简单的厉害,她还当自己的计划无缝,简直是大大方方的就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荆白玉。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看来明儿个,长生的确可大仇得报。”

    太子殿下喝多了酒这事情,也就厉长生一个人知道并非如此。

    第二日晨起,灵雨特意为荆白玉准备了醒酒汤,只是瞧着日头高升,灵雨并不敢进入殿内,在外面徘徊了一圈一圈又是一圈。

    太子殿下每日里都着实勤奋,十年之间未有懒睡过一日,今儿个却是另外,内殿里久久无有动静,荆白玉仿佛未醒。

    厉长生醒来之时,时辰已不是太早,他穿戴整齐便出了殿去,一眼就瞧见犹豫不决的灵雨。

    灵雨见了厉长生,快步上前,道“太子殿下身子可还好”

    厉长生这才起身,脑子里还稍慢了半拍,道“好,未有见不好。”

    “那”灵雨颇有深意的说道“那怎么的还不见太子殿下起身”

    灵雨说着更是焦急,道“不行,婢子还是去叫太医前来罢”

    “这”

    厉长生赶忙将人拦住,才堪堪明白灵雨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个哭笑不得,道“是你误会了。”

    “你不必解释,也不必不好意思。”灵雨说着倒是有些个不好意思,道“只要太子殿下喜悦高兴,不论做什么,婢子都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面的。”

    “厉长生”

    不给厉长生解释机会,内殿里传来荆白玉着急忙慌的声音。

    转眼之间荆白玉就从内殿跑了出来,虽穿好了衣衫,可头发未束,模样与平日里的严肃正经全不一样。

    荆白玉慌慌张张的,杏眼睁得老大,一把拉住厉长生的手,道“厉长生你快来,十万火急”

    厉长生被荆白玉快速拉进去,站在外面的灵雨顿时更为不好意思。

    她方才似乎也不十分确定

    瞧见太子殿下嘴边有些红,耳侧也是如此。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厉长生被拉进去,询问着说道。

    荆白玉指着自己的脸,还有嘴边,耳边道“你看,一夜之间,长了好多个红包。”

    厉长生定然一看,可不是,荆白玉脸上突然长了几个小红包。

    厉长生笑着说“没什么的,只是青春痘罢了。”

    “什么痘”荆白玉纳罕的说。

    荆白玉向来皮肤很好,小时候便白白净净的,长大了也是如此,他今儿个还是头一次长痘,怪不得如此惊讶,若是换了旁人,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荆白玉这年纪,的确正是长痘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两颗罢了,微微发红,都未有太过严重,少年人又恢复力极好,不涂药仨两天也就退下。

    年纪再大一些,若是脸上长出个痘来,怕是三两个星期也好不得,准要留下个印记来。

    厉长生说道“别用手碰它,少吃口味重的,好好洗脸便可,没什么大不了的。”

    荆白玉说“我有好好洗脸。”

    厉长生道“怕是最近太子殿下心中不平,所以才会如此。”

    “还不是因为你”荆白玉回头瞪了他一眼,自从见了厉长生的面之后,荆白玉便未有踏实过片刻。

    昨儿个倒是难得的好眠,才叫荆白玉起晚了,这个时辰还未开始处理政务。

    荆白玉因着兴奋,昨夜休息的很晚,总是盯着厉长生忍不住打量,生怕他消失不见。

    这会儿已然起身,荆白玉坐在镜鉴之前,眼皮还在打架,道“厉长生,你过来给我把头发束好。”

    厉长生听了微微一笑,道“敬诺。”

    荆白玉听着厉长生的声音,只觉有些脊背发麻,但他困得厉害,着实懒得梳理头发。

    就瞧荆白玉脑袋一点点的眯着眼睛,厉长生在他身后轻轻的顺着头发,荆白玉煞是享受的模样。

    厉长生动作温柔,笑的也着实温柔。

    他是个化妆师,虽不是什么正经的造型师,可双手最为灵活,不多时便给荆白玉做好了造型。

    “太子殿下,醒醒。”

    厉长生在他耳边低声说“醒一醒太子殿下。”

    “嗯”

    荆白玉揉着眼睛往镜鉴里那么一瞧。

    “厉长生”

    “这”

    “这是什么”

    厉长生见到荆白玉纳罕的表情,眉目含笑,道“太子可喜欢这叫双马尾。”

    “双马尾”

    荆白玉气得一下子蹦起老高,道“厉长生,你皮紧了是不是想要叫本太子给你松一松”

    他这般一跃而起,身影灵动至极,飘忽轻灵,却让厉长生着实未有忍住,爽朗的笑出了声来。

    荆白玉一跳,他新梳好的双马尾便甩了起来,那模样在厉长生眼中煞是可爱。

    “太子殿下,莫要闹了。”厉长生见好便收,道“今儿个太子殿下起晚了,一会儿太子还要去给长生出气不是”

    荆白玉深吸一口气,可算是大醒了过来,愤愤然将双马尾拆开,自己勤勤恳恳的梳理头发。

    荆白玉一边梳头,一边喃喃自语,道“厉长生这个家伙,坏得很本太子一定要报复回来。”

    “太子”

    厉长生在旁低笑着说道“气劲儿太大,青春痘会生脓的。”

    “什么”荆白玉惶恐的睁大眼睛,道“这些痘还会生脓”

    他练武受伤,伤口那么严重,都未曾有生了脓去,这些小痘反而会生脓听着着实骇人听闻。

    今儿个晌午,韩忠德打开房门,有宫女送了午膳过来。

    宫女一脸本分,低垂着眼睑,将午膳端进韩忠德房间,还将一块绢布压在了盘碟之下,这才急匆匆离开。

    韩忠德已经被禁足了数日,心中愤愤然不平,对那流安世子厉长生是恨得咬牙切齿,对太子殿下荆白玉也是恨得头顶冒烟。

    自己的姐姐可是皇后啊,就算太子并非皇后亲生,可是皇后养了他这么多年,太子不知道图报,不帮着自己家人,反而帮着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韩忠德恨恨的说道“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说着将盘碟下的绢布打开,上面有一排小字,韩忠德一见,登时心潮澎湃,双眼精光不止。

    这字条乃是华夫人叫人送来的,说是已经与皇后说好了,今儿个子时左右,叫他偷偷溜出,去往皇后殿中与自己私会,一解相思之苦。

    韩忠德得意了起来,道“哼,等华夫人生下了我的孩儿,看那太子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去最后赢得还不是我什么太子,呸”

    韩忠德瞬间也不饿了,也不恼了,午膳都未有动过,开始挑选衣衫,准备着夜间私会华夫人的事情,整整忙叨了一个下午。

    天色渐黑,眼下的夜晚一点子也不冷,反而还有些许的燥热。

    荆白玉趴在窗口乘凉,听到脚步声,就知道肯定是厉长生来了。

    厉长生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时辰差不多了,不如这就移步去看好戏”

    “嗯。”荆白玉答应了一声,略略打了个哈切,道“正好,我正困得紧呢,若是再不走,怕是就要睡着了。”

    厉长生说道“出门加一件披风罢。”

    “不加。”荆白玉严肃拒绝,道“今儿个这么热,我已经出了许多汗,还要加个披风,定然会捂出痱子来的。”

    “夜间风大。”厉长生道。

    荆白玉上下一打量他,道“我差点忘了,虽然你瞧着年轻,但其实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所以怕冷是应当的。不如这般,一会儿回来,本太子叫太医来给你调理调理”

    厉长生被荆白玉给揶揄了,道“太子有所不知,长生这样的叫做正当年,而太子您这样的,便叫做未长大的孩子。”

    “什么孩子”荆白玉一听便不干了,自己早已独当一面,这满朝文武的谁还敢说他是个孩子只有厉长生独一份。

    荆白玉瞪着眼睛就扑上来,要与厉长生说道清楚。

    哪知道正中了厉长生的圈套,厉长生伸手一拽,等荆白玉扑倒跟前,立刻将旁边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道“真乖,穿好了,这就走罢,太子殿下。”

    “真的很热”

    荆白玉不依,道“你看看我脸都红了,你瞧瞧我手也滚烫滚烫的。”

    “太子殿下”

    灵雨急匆匆走进来,顿时发现自己又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就瞧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个人正“嬉戏”着靠在一起,再亲密也是无有。而且太子殿下脸颊殷红,厉长生则是笑的十足宠溺。

    这画面

    灵雨转过身去,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侍卫禀报说,期门掌已擅自出了房去。”

    荆白玉显然并不知道灵雨在害羞什么,听大韩忠德跑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走厉长生,我们给你报仇去。”

    “好。”厉长生笑了。

    荆白玉有厉长生陪伴身侧,浩浩荡荡的又带了一众侍卫,众人滚雷骤雨一般,就去堵那韩忠德去路。

    韩忠德已然打扮的风流倜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房间,也不敢掌灯,摸着黑就往前走,专门走崎岖的小路,准备出了太子宫中,就往皇后宫中去。

    然而只是一转弯的功夫。

    “嗬”

    韩忠德抬眼一瞧,吓得倒退三步,一个不稳,左脚绊了右脚,“咕咚”就坐在地上,摔的他呲牙咧嘴。

    “韩大人不是在禁足”厉长生站在他面前,笑着说道“如何私自出来了”

    韩忠德向来看不起厉长生,但眼下听了他的话,根本一句辩解也不敢说。

    毕竟

    太子殿下荆白玉就在厉长生身边站着

    韩忠德愣了半天,眼珠子快速转动,一个翻身未有爬起,直接跪在了荆白玉面前,还往前爬行了两步。

    厉长生踏上前去,韩忠德差点被他踩了手,无法爬到太子殿下荆白玉跟前,只得半路停下。

    韩忠德求饶说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听小人解释啊,其实”

    “其实什么”

    不用荆白玉开口,厉长生已经代替他说道“其实你未有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私自离开房间”

    “厉长生”韩忠德被他堵了话头,一腔怒火喷涌而出,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期门郎罢了,胆敢与我这般说话”

    “放肆”

    荆白玉终于开了口,一声断喝,声音不见多有多大,却吓得韩忠德整个人哆嗦不止。

    韩忠德不敢言语了,大气而也不敢喘。

    荆白玉冷笑着说“厉长生乃是流安世子,你这等没规没矩的,可是不想要命了”

    “不不不”

    “太子饶命啊”

    韩忠德连连叩头求饶,说“饶了小人这一次罢,就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了小人罢。”

    果然,这韩忠德又将皇后的名头抬了出来。

    厉长生不由得摇了摇头,只觉得韩忠德愚笨至极,这哪里是什么求饶,反而像是拱火。

    荆白玉笑的更是寒冷,挥了挥手道“犯了错,若是本太子不罚你,便是本太子治下无方,怕是要被众人嗤笑。皇后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应当明白本太子的苦衷啊。”

    侍卫们见状,立刻齐刷刷上前,将跪地求饶的韩忠德押了起来。

    “鞭子。”

    荆白玉白皙的掌心向上翻开,便有士兵将一柄带着无数细小弯钩的长鞭置于荆白玉手中。

    荆白玉拿了长鞭,反复一瞧,“踏踏”两步走到哀号不止的韩忠德身前。

    略微弯下一些腰,荆白玉脸上露出凉飕飕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日前你是不是想要鞭打厉长生来着本太子可有记错”

    韩忠德心底咯噔一声。

    荆白玉已然将长鞭回身一抛,仍将给厉长生,道“厉长生,你来替本太子打他,本太子不喊停,你可不能停手。”

    “是,全凭太子殿下吩咐。”厉长生淡笑着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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