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扯了铃,阿谨闻声进来“王爷,快卯时了。”
    “是么。”康安情绪依旧低落得很,外面已经有亮了,只是太阳还没出。
    阿谨细心地观察着康安,把手里浸湿的温热毛巾递给康安,问了声“爷,昨晚睡得可好那梦魇还来了么”
    康安擦脸的动作停下,从毛巾里抬起眼,摇摇头“没”
    他没梦见那段沙丘和陷阱了,他梦见了解蔷,追着他,要向他道歉。
    这个算什么梦魇么
    阿谨难得见到康安这么安静的醒过来,脸色好看了不少,人也放松了些“今日王爷要做什么我和阿言去准备好。”
    康安拿毛巾狠狠地搓一把脸“传巫将军来一趟书房吧。”
    “是,小的这就去。”阿谨端着铜盆往外走,康安靠在床头,神游天外。
    巫槐今年刚好五十岁,龙泉军实际意义上的统帅,意气风发得很。
    和他的名号一样可靠的,是他壮硕魁梧的体魄,声若洪钟“殿下,末将幸不辱命。”
    康安靠在大椅子里,不太精神,蔫儿蔫儿的“坐吧。”
    “王爷早早的把我等召回来是为何”巫槐问。
    康安扯开嘴角,似笑非笑“先说说你们去迎亲的事吧”
    巫槐立刻作无辜状“”
    康安又说“总不是我梦里传话的吧”
    “哎是,大伙儿商量着,不能让北旗压过咱一头。”巫槐立刻摇头,接着越说越心虚,“正好西旗的人来了,说上面的人对这种闹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是我们再不动,那就让人坐实了龙泉军和明王府离心的话头。”
    殊不知你们闹得越大,和离就越难
    康安不再苦闷于这件事,疲倦地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
    巫槐一向会看眼色“殿下,可是要说龙泉军的归属”
    康安点头,自嘲冷笑“这事皇上还没有召见本王,托了这么些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看我和邱家了断呢,骂我的话大概都准备好了吧。”
    巫槐和太康城一直有联络,对明王府和康安的事,巨细他全都知道。
    龙泉军和明王府一直以来都是从属关系,以皇家军队的身份存在,就好比四旗禁军一样,说是私军,又在戍边,说不是私军,兵权从无到有都未曾经过皇帝和兵部的手。
    “龙泉军这一次必然会归属到白阆的编制里,没必要在做无谓的挣扎。”康安先是给巫槐提了个醒,“此中却还有一些准备要做,需要得到将军的配合,以防喬燧龙泉名存实亡,彻底沦落为看白阆眼色吃饭的落水狗。”
    “殿下有何妙计”巫槐就是害怕这一点,龙泉军不能散,也不能成为其他势力的棋子,合作与听命是两码事。
    “都在这里面了。”康安交给巫槐一片手帕,上面依旧绣上了精致的螭龙。
    巫槐打开一看,猛一抬头,眼睛瞪圆,疑惑中夹杂着些许忧虑“可行”
    康安眼神坚定,甚至比之前亮了许多,不说话,只点头。
    “既然如此,末将便听您的了,成败,在此一举了。”巫槐收了手帕,又说,“哦差点忘了,戈壁来信了,说渠鞑使节不日入关,算算时间,信函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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