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语,“老婆,你信吗,我真的死了,这个钱也就黄了。”“不可能吧,松柏不像是那种人。”郑德广看了看老婆,忽然间有些厌倦了这种人情世态。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郑德广逐渐康复了,脑毛细血管出血,治疗及时,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如果是主干出血,恐怕命真的保不住了,病情暂时控制住了,就靠回家静养,这病怕着急,怕复发,真的二次复发,就会有生命危险。
    “德广,咱回村里住还是回市里住”郑德广想了想,还是回村里住吧,不知道为什么,得病的这段时间,总是回忆起小时候在村里的一些事,这么多年了,每天,因为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很少想起小时候的事。
    可能是这段时间,躺在病床上,心静下来了。他一直觉得,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这是得罪谁了呢,脑子里一个一个过滤着,跟她不对劲的人,也想不出来,跟谁有这么大的仇,虽然村里人嫉妒他有钱,真的跟他闹过矛盾人,还很少。
    唯一让他感到内疚和不安的是,金凤给他上保险这事,当时听信了王晓丽的话,以金凤代签字为借口,要求保险公司全额退保,当时只是觉得,王晓丽介绍的险种挺好,没想到把金凤伤得那么重。
    “老婆,你身体也不好,天天还得伺候我,闺女上班,儿子上学,你要是再累出个好歹的,咱家可怎么办,不如找个保姆吧。”找保姆“不好找,这是在村里,不像市里,要不明天去村委会,让广播员给广播一下,问问村里有愿意干保姆的吗”
    “不行,你别去”两口子正闲聊天,郑德广这一嗓子,吓了他老婆一跳,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一提他我就来气,我这病就是让他给气的,那天温居,我就是想在大喇叭里说两句,他就是不让我用,把我气坏了,没人拉着,非打他不可。”
    “那天的事我听说了,你这脾气也得改改,大夫说这病就怕着急,你总怀疑是村里人放的火,又没凭没据,没逮着人家,咱两口子在屋里说说,以后留点心,防备着点,你怎还上大喇叭喊去,你痛快痛快嘴,白招村里人看笑话。”
    郑德广不说话了,他老婆的话,从来是当耳旁风,没听进去过,一直认为,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今天觉得他老婆的话似乎有些道理。“那天听老姨老姨夫说,着火的那天晚上,隔着门看到佛堂的灯一闪一闪的,没在意,后来想想,有可能是佛堂先着的火。”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郑德广瞪大了眼睛,好像突然想事。“就是温居那天说的。”“我想起来了,前年腊月十五那天,我回家上供,发现佛像两边的长明灯线坏了,准是让老鼠咬的,我想着回头修修,一忙就把这茬忘了,唉,真是太大意了。”
    “你看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是你自己个粗心大意了,得了,伤财免灾,你这场病在医院花几十万,不也得算着,钱没了再慢慢挣,你这捡回来一条命,就得认便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呀,这两年不太顺,得忍着点。”“唉,听说郑德来媳妇的病好了。”“谁媳妇”“就是郑德来散的那媳妇,后来搞老王家那小子了,头年刚过完年,连大人带孩子,生生就砸死了,多坑人,她也得了神经病了,不知怎么看好的,你说这事新鲜不”
    “这女人也是命不济,其实人挺好的,可惜了小闺女,怎么说也是老郑家的血脉。”“唉,这人真不知道能遇见什么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唉,你说让她来咱家,跟我搭把手,行吗”
    郑德广思考了片刻,好像不太同意。“她那病准好了吗,能干得了活吗”“我也是听说,没看见她,不知道病好利索没有,要不我明天去她家看看。”“你愿意让她来,就让她来试试,看着不行,再辞了她,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她要是答应过来帮忙,咱就把话都说头里,一个月多少钱,都干什么活,她要是不能干,自己也就不干了,再说都是家务活,也不累,正常人都能干,你说一个月给他多少钱合适”
    “就随着村里老娘们在厂里打工的工资,差不多就行,太少了也不合适。”“她们在厂里上班,十个小时,一个月三千,咱八小时,两千五,你说行吗”“行,你看着办吧,明天去她家问问。”
    “嫂子,您也知道,我家里出的这事,我也是大病了一场,日子都没心思过了,整天恍恍惚惚,不知道能不能帮您。”“大妹子,家里出了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可日子还得过,不是吗也没什么重活,都是家务活,跟我搭把手。”
    郑德广的老婆再三的说,金凤也只好答应了。说心里话,真的不想去他家上班,虽然她嘴上说是搭把手,真的要去了,所有的家务活都得自己干,事在那摆着呢,人家花钱雇人干什么的,再说因为上保险那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对郑德广这种小人,最好远离。
    答应去郑德广家做保姆,怎么着也得跟婆婆说一声。老太太没说什么,现在这日子,就是过一天,算一天,金凤的身体好了,能挣钱,也是好事,儿子没了,人家抬腿走了,也不能拦着,能陪着老两口子,挣钱补贴家用,还得念人家好。
    金凤上班去了,老太太心里越想越难过,这过日子,不就是过的人吗老天呢,太不公平了想想军伟,从小没灾没病,体格壮实,所差的,结了两次婚,也没有个一儿半女,没孩子不要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也好,怎么就让我们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真的不想活了
    悲伤的人就怕一个人独处,心越想越窄,越想越绝望鬼使神差的从厢房里找出一根绳子,朝着院外的那棵老槐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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