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花言巧语的哄着他,直到他眉眼间不再有不耐烦,才松了一口气,伺候他歇息了。

    凤栖宫里一片祥和,仿佛先前的争执不存在一样,而白玉儿所在的宫里,却没有那么愉快了。她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哭,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样,今日之事简直是她的耻辱,她简直不敢想,后宫其他女人会如何嘲笑她。

    哭得累了,她泪眼朦胧的看了周围一圈,不由得更加大声的哭闹“李嬷嬷呢她去哪了”

    “小祖宗,奴婢在呢,方才出去给您端燕窝去了,您哭得这样厉害,得好好补补才是。”一个满脸褶子的嬷嬷小步快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燕窝。

    白玉儿哭着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半是羞愤半是伤心的开口“从今往后,本宫连门都不能出了,陛下也不会看到本宫,补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娘娘可不敢这么说,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娘娘生得极美,有朝一日定然会得陛下青睐的。”李嬷嬷劝慰道。

    白玉儿却是半点都不信“你没见陛下今日对本宫厌烦那样儿,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看上本宫了。”

    李嬷嬷看一眼周围,绷着脸高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到其他宫人都离开了,她这才蹲到白玉儿脚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厌烦娘娘,那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在,奴婢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娘娘虽美,可比起皇后娘娘还是逊色半分,若没了皇后娘娘,您便是这宫里最美的美人了,到时候不怕没有放出去得宠的时候。”

    白玉儿眼神一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奴婢这里有碎心散,是往年宫里老人常用的法子,下在吃食上无色无味,且发作还在三日之后,且与寻常猝死无异,根本就查不到您头上来。”李嬷嬷小声道。

    白玉儿大惊“你是要我”

    “娘娘,是幽禁一辈子,还是搏一个出路,您自己选。”李嬷嬷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白玉儿挣扎的看着纸包,沉默许久后将东西攥进了手里。

    十几样糕点,季听从午后便开始了,一直到天色黑了才算完成,累得整个人都要不行了,而使唤她的某人,却一脸享受的坐在桌前品尝,时不时还嘲讽一句“爱妃自打做了皇后,这手艺可是退步了许多啊,若是不努力,恐怕孤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了。”

    季听“”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啊。

    这么多糕点,申屠川还算给脸,每一样都吃了一块,吃到最后季听都忍不住姨母笑了。申屠川注意到她的笑容,顿了一下蹙眉“你笑什么”

    “臣妾只是觉得,陛下胃口比臣妾刚来那会儿好了许多,脸上似乎也多了点肉,愈发的英俊了。”季听笑着看他。

    她这种夸奖好像长辈夸小孩一样,申屠川听得新奇又有趣,还有一股温水一般叫人舒适的感觉。事实上每次和她相处,似乎都会出现这种感觉,这也是他一直舍不得杀她的原因之一。

    “孤何时都是英俊的。”申屠川扬起下颌。

    季听也笑“是是是,陛下一直都是英俊的。”

    申屠川这才满意,没有再责难她了,两个人又说笑了会儿,便一同去御花园散步消饱,倒是谁也没有再提白玉儿的事。

    一连过了两日,又是申屠川早起上朝的清晨,季听和往常一样睡着不肯醒,却还是被他拉了起来,她睡眼朦胧的表达不满“陛下”

    “张嘴。”

    季听下意识的张开嘴,一个药丸立刻被丢了进来,等她惊恐的睁开眼睛时,那东西已经被她咽下了。

    “陛下,您终于受不了想要毒死我了吗”季听咳了两声没咳出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申屠川不屑的看她一眼“孤给你吃的,是补药,孤刚吃过,这颗就赏你了。”

    季听才不信他的鬼话,等了片刻没等到什么不好的症状,便倒下继续睡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申屠川早就没有影了。

    “娘娘,您醒啦”翠儿急忙过来,“方才白贵妃宫里来了人,给娘娘送了一盘柿饼,说是谢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季听打了个哈欠“嗯,知道了。”说完便去洗漱了,没多会儿便出现在饭桌上。

    白玉儿送来的柿饼也摆在桌子上,晒干的柿子上挂了一层白霜,说不出的好看。季听感兴趣的拿了一个,吃到嘴里后眼睛一亮,吃完立刻又拿一个,很快就把盘子上的干掉了大半。

    “娘娘,您少吃些,还要用膳呢。”翠儿担忧的劝阻。

    季听摆摆手“我没事唔哇”

    话没说完,她胃里突然一阵剧痛,接着便是呕的一下吐了一地,还未等她直起身,就听到翠儿一声尖叫“娘娘”

    她迷茫的抬起头,便一头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申屠川正阴沉着脸要往她嘴里塞药丸,看到她醒了后脸更黑了“张嘴。”

    季听乖乖张嘴,无言把药丸吃掉了,不等她问,申屠川便先开口解释了“你做的好事,非让孤留那女人一命,结果那女人觉得杀了你,她便有希望得宠,所以把主意动到你头上来了。”

    季听眨了一下眼睛,半晌才明白他口中的那女人是白玉儿。

    “她做下如此毒事,孤已经将她杀了,爱妃会怪孤吗”申屠川眯起眼睛,虽然是问句,却是语带威胁,似乎只要她敢点头,他便要她好看。

    季听默默和他对视半晌,开口问了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

    申屠川轻哼一声,将白玉儿下毒一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一句“她临死之前做了口供,爱妃若是不信,孤这便叫人呈上来。”

    说完不等季听表示,便叫人拿来了白玉儿的口供,直接放在了她面前。季听拿起口供仔细看了一遍,幽幽的叹了声气“没想到啊”

    “见她明明惧怕孤,却还要借着你与孤见面,便知她是个心思恶毒之人,爱妃啊,你眼拙了。”申屠川面露得意。

    季听幽幽看向他“我说的是你。”

    “”

    “陛下,白玉儿口供上写了,她给我吃的药是剧毒,为何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季听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申屠川扬起下巴“因为你吃了解药,是孤从她宫里找到的。”

    “那陛下能否告诉我,为何这解药和您早上给我吃的补药味道一模一样”季听面无表情。

    “”

    “为何白玉儿下毒,要对我用见效这么快的毒药这简直不像秘密杀了我邀宠,更像是同归于尽,可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还有,陛下啊,以您的性子,在发现是她下的毒后,怎么也不会有耐性让她录口供才对,您太想让我相信这一切和您无关,反而露出了马脚。”季听一脸无语。

    见申屠川不说话,她停顿片刻后开口“您是不是为了让我有不该为别人求情的认知,所以故意教唆了她至于那所谓的毒药,相信您的人跟她说的,和实际上的药效完全不同,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的在吃食上下药对吗”

    申屠川沉默许久,突然恼羞成怒“孤是叫人指点了她,但她若有半分良心,又怎么会随便听两句闲话,就对救命恩人下此毒手这样的女人留着便是祸害,你信不信就算孤不怂恿她,她日后也会找别的机会对你下手”

    季听沉默不语。

    “以小见大,孤从她想要邀宠便看出了,她是个为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所以才要杀她,可你偏宁信旁人不信孤,孤只能用事实告诉你,你不该阻碍孤杀人了,”申屠川绷着脸,“觉得孤小题大做孤告诉你,皇宫里就是这样,若你不十二分小心,将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你便迟早死在自己曾经不屑于顾的地方。”

    季听见惯了他杀人,却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看到他习以为常的表情,心里便有点受触动。由于申屠川性格原因,后宫里没有什么斗争,所以她就忘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需要提高警惕的地方。

    暴君,应该也是受过很多苦,所以才有这些感悟吧。

    申屠川见她不说话,顿时心慌一瞬,面上却依然冷硬“怎么,觉得孤很可怕,所以不愿跟孤说话了”他说完,手指便不动声色的揪住了一点衣衫,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

    “您说得对,她即便没有您的教唆,日后也会将仇恨转移到我身上,谁叫我拥有她嫉妒的、陛下的宠爱呢。”季听说完嘲讽一笑。白玉儿能在自己救了她后短短几天,便狠心对自己下毒手,可以看出她本身就是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又对她下此毒手,季听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计较白玉儿的过错。哪怕她年纪再小,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她没有对自己下手,申屠川也不会杀她,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申屠川绷起脸“那你还怪孤吗”

    “当然怪”季听面露悲愤,“再怎么说您也不能用给我下毒的方式教我看清一个人,这次我只是吐了,如果下次死了呢”

    “孤已经给你吃过解药了,自然不会死。”

    季听瞪眼“不会死也会难受我吃完那药快要吐死了”

    申屠川沉默一瞬,也跟着爆发“所以谁准你吃那么多的柿饼那种东西吃一个还不够吗若不是你吃太多,又怎么会吐”

    本来就是让她睡一觉的药,怕会出现旁的作用,还特意给她吃了护肠胃的药丸,结果她柿饼一吃就是大半盘,搞得吐了出来。若不是怕她醒来难受,他又怎么会又拿了一粒药丸给她,又怎么会因此被她抓住把柄

    申屠川越想越气,他这么好的计划,硬是被她直接给看穿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不会让下药的时候下少一点吗”季听气结。

    申屠川恼怒“谁知道你吃哪一个,自然要抹匀一点。”

    季听“”所以,怪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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