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肯放过她“不是鄙视,为何一脸无语”

    “哪种表情啊”季听收回落在胎记上的目光,继续装纯情小朋友,“陛、陛下,人家还是小姑娘呢,我娘说小姑娘不能看男人的身子,否则就要给那个人做老婆的。”

    “你本来就是孤的女人。”申屠川冷着脸。

    季听顿了一下“可我现在不是贵妃了,严格来说是陛下的丫鬟。”

    “丫鬟也是孤的女人。”申屠川眯起眼睛。

    后宫佳丽三千了不起哦,渣男季听红着脸点了点头,眼神认真的盯着他“奴婢知道了,奴婢是陛下的女人。”

    申屠川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做孤的女人”

    季听“”一百多字以前,不是你说的吗

    申屠川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了,不过秉持我没错,下次还敢这样的态度,相当理直气壮的结束了话题,昂首阔步的往水里走去。

    水声响起时,季听总算松了口气,到他靠着的池子边上坐下,拿着木勺往他身上淋水。申屠川慵懒的闭着眼睛“别淋了,给孤按按肩膀。”

    “是。”季听把木勺放到一旁,伸手帮他捏肩。

    他什么都没穿,她的手直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申屠川发觉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不由得睁开眼睛,奇怪的看向她。

    “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被他盯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申屠川停顿片刻,唇角扯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爱妃也累了吧,不如一同沐浴解乏”

    “陛下您记错了,奴婢现在是奴才,不是您的爱妃。”季听一脸温柔。

    申屠川眯起眼睛“孤什么时候错了”

    “陛下没错,陛下永远是对的,”季听觉得自己每次跟暴君说话,都有种被拉低下限的感觉,“还是多谢陛下美意,只可惜奴婢人轻身贱,不配与陛下共浴。”

    “给孤进来。”

    “哦。”

    季听相当识时务,闻言立刻褪了鞋袜和外衫,穿着里衣便入水了。申屠川不悦“为何还穿着”

    因为我要脸。季听害羞的低下头“因为奴婢身子太丑,不敢污了陛下的眼。”

    申屠川闻言蓦地想起她弄湿他鞋袜那日,入眼毫无瑕疵的白,简直要将他的眼睛全部占满,再看如今只着里衣的她,虽说没有那日直白,可轻透的里衣贴在身上,也将婀娜的身子勾勒出来,反而多了一层朦胧娇羞的美感。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用美这个字形容季听,申屠川眉头不悦的蹙起“是太丑,你这么做是对的。”

    就你好看哦,白斩鸡。季听就差用眼睛骂人了。

    “孤腿疼。”申屠川说着,把一条腿翘到了她膝盖上。

    季听的手没入水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按摩,申屠川享受的闭上眼睛假寐,等到这条腿舒坦的,便把另一条换给她。

    季听认命的继续做苦力,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虽说她和申屠川这个人,已经到了怎么样都可以的地步,可对他这次的暴君人设却是完全无感,如果暴君刚才要她侍寝的话,虽然她不会拒绝,但总归心里没那么情愿就是了。

    水渐渐凉了下来,申屠川似乎睡着了,季听在旁边等了片刻,等得都能感觉到冷意了,他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季听只能推了他一下“陛下,陛下”

    申屠川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眸中泛着清晰的杀意,季听和他对视上时,心跳都漏了一拍,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遍体生寒。

    “陛下,水凉了,仔细身子。”季听开口时,带了些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恐惧。

    申屠川似乎清醒了些,刚要开口说话,便注意到了她的恐惧,原本就因为被吵醒而烦躁的他,登时脸便冷了下来。

    季听察觉到他的不高兴,有些莫名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滚出去。”

    季听“”

    算了,不跟神经病计较。季听立刻低眉敛目的出去了,刚走出浴房便听到木勺摔断的声响,接着就是各种砸东西的声音。她停顿一下,忍下了回去看的心思,只着一件湿漉漉的单衣便跑了出去。

    一出寝殿的门,她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原本在门外候着的李公公忙迎了上去“娘娘这是怎么了”

    “陛下在里面发脾气呢,你待会儿小心些。”季听说完打了一个哆嗦。

    李公公有些惧怕的看了殿内一眼,道了声谢便匆匆进去了。季听搓了搓冰凉的脸,一路发着抖回凤栖宫了。

    由于申屠川只说把她贬为宫女,却没有给她安排别的住处,所以她还是住在原地,就连伺候的人都没减少,除了少了个贵妃的名头,别的似乎都没少。

    季听湿漉漉的回来,忙坏了整个凤栖宫,又是泡姜茶又是拿新衣的,只可惜季听刚换了干衣裳,还未来得及喝一口热腾腾的茶,李公公便匆匆赶来了。

    “娘娘,陛下有口谕。”李公公一脸为难。

    季听见状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什么都没说,一脸平静的跪下了。

    “宫女季听目无尊法以下犯上,着关入大牢思过,非有令不得出”李公公绷起面皮沉声道。

    季听朝他叩拜接旨,然后有些头疼的站了起来“可否请公公指点一二,可是奴婢吵醒了陛下,所以陛下生气了”

    李公公一脸为难,犹豫一下含糊道“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公公知道是什么原因”季听立刻问。

    李公公咳了一声,有些艰难的开口“陛下说您出浴池时是左脚先出,是对他的大不敬,所以要治您的罪。”

    “”

    “娘娘不要灰心,陛下还是第一次为治一个人的罪特意找理由,原先谁要是惹了他,可是直接被他砍了的,想来娘娘在他心里还是不同的,等陛下气消了,娘娘便能回来了。”李公公安慰。

    季听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半晌干巴巴开口“公公有没有觉得这话好像很耳熟”

    李公公“”

    何止是耳熟,简直跟安慰她被贬为宫女时一模一样,只是没想到同样的说辞一晚上要用两次,且这两次之后,季听已经从宫女变成了囚犯。

    “娘娘定会否极泰来的。”饶是舌灿莲花的李公公,此刻也觉得言语在强大的事实面前相当乏力了。

    季听也不想为难他,叹了声气后问了一句比较实在的“宫里有大牢吗”电视剧上大牢一般都设在城外,这大半夜的她不会还要出宫吧

    “娘娘放心,宫里有的,还是陛下当初亲自监工建造,您不必舟车劳顿。”李公公连忙道。

    季听沉默一瞬,感谢的点了点头,跟着李公公往大牢走时,心里还颇为感慨,没想到在暴君的磋磨下,她竟然觉得不用舟车劳顿就能到监狱是件好事了。

    夜里的风越来越凉,因为没想到自己回去后还要再出来,季听身上穿的并不多,这会儿一热一冷的反复交替,总觉得身上温度也不太正常了。

    她浑身泛着懒,脑子也闷闷的,有气无力的跟着李公公进了大牢。说是大牢,其实就是申屠川自己没事建的私牢而已,左右不过一间算得上宽阔的地下室,里面由铁栏杆围成一个个牢房,牢房外的墙上还摆放了各种刑具。

    由于是在地下,季听一下楼梯便感觉到一阵阴冷,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再看比自己想得要干净的牢房,一时间有些疑惑“这里为什么没有犯人”

    何止是犯人,就连监守都没有,按照暴君的性子,这里难道不该关满了人吗难道他转性了

    “惹陛下不高兴的,不等送到这里就被杀了,所以这里自打建成便没有过犯人,娘娘还是第一个。”李公公小心道。

    季听“”所以这里没有犯人,不是暴君转性了,而是暴君太过凶残吗

    “娘娘,请吧。”李公公开了一间牢房的门,为她让出了路。

    季听看一眼这间牢房,里面除了一张席子什么都没有,如果她要被一直关在这里,恐怕要吃不少苦头了。

    “娘娘”

    季听笑笑,坦然走了进去,李公公叹了声气“没有陛下的允许,奴才不敢给娘娘送被子之类的,娘娘先辛苦两日,等陛下气消了,定然会放您出去。”

    “多谢公公。”季听扬唇,等李公公等人离开后才沉下嘴角,盯着地上的席子看了半晌,面无表情的到上面坐下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狗男人的失眠好像只有她陪着才会好转吧

    呵。

    哐当

    “都给孤滚出去”申屠川眼底一片猩红,暴怒地将香炉踹倒,宫女忙哆哆嗦嗦的退下了,只留下他一人还在屋里发疯。

    又砸了一个花瓶后,他面色阴沉的扶着木架喘息,心底的暴虐不住翻涌。既然季听为他捂脚他便能睡着,凭什么换个女人就不行想到方才宫女要解开衣衫的样子,申屠川便一阵厌恶。

    等气息喘匀,他黑着脸大步朝外走,走了几步后脑子里浮现季听恐惧的神色,于是气得又停了下来。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他惦记好像他离了她就不行了一样申屠川冷笑一声,转身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时眉间的沟壑几乎能把苍蝇夹死。

    他本想证明自己离了旁人也能安然入睡,只可惜翻来覆去了许久,却半点睡意都无,身体愈发疲惫的同时,精神却越来越好。

    就这么犟了一个多时辰,他终于黑着脸起身,大步朝大牢走去。李公公见他去的方向,登时便眼睛一亮,急忙跟着往那边去了。

    一路无言到了大牢,申屠川一下了楼梯立刻便看到了牢房里衣着单薄的某个人,且那人正隔着铁栏杆看自己。

    四目相对的瞬间,申屠川瞬间冷静了些许,面色却依然不好看,居高临下的走到牢房前“在狱里待得可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奴婢很好。”季听脸颊泛红,双瞳剪水,闻言顿了一下后才缓缓行礼。

    申屠川的目光阴冷“孤叫你入狱,可不是叫你很好的,你可知道错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后一定先迈右脚。”季听顺眉低目,叫申屠川的拳头宛如打在了棉花上。

    申屠川脸色又黑了一分“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了”

    季听沉默一瞬,无辜的看向他“奴婢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你今日叫醒孤后,为何会面露恐惧”申屠川倒也不含糊,直接怒气冲冲的把自己生气的具体原因说了。

    季听怔了怔,想起那是她刚把人叫醒的时候,猛地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可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便更加无语“陛下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孤不该生气”申屠川冷眼看她。

    季听这回沉默更久,最后不可思议的笑了一声“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谁人不害怕陛下,可也未见陛下治谁的罪,怎么就奴婢不能怕陛下呢”

    申屠川一怔。

    “不过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治奴婢的罪,便治吧,奴婢认了。”季听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申屠川还在愣神自己为何对她要求格外不同的事,闻言微微回神后,便看到她一副无视自己的样子,当即又有些恼怒“给孤睁开眼睛”

    季听顺从的睁开,眼底却不再有什么温柔的神色,叫申屠川看得心跳都不自觉地漏了半拍。

    “陛下当时刚醒,又是被奴婢吵醒的,奴婢怕陛下有起床气,所以一时才面露担忧,并非心底对陛下恐惧,所以是陛下误会奴婢了。”季听平静的开口。

    申屠川听到她的解释,心底那点火气便立刻散得差不多了,刚要勉为其难的赦免她,她便凉凉开口了“不过陛下又怎么会错呢,所以还是奴婢的问题,奴婢愿意领罚。”

    这是在跟他发脾气申屠川皱起眉头,还未开口教训,就听到她继续道“千万别像奴婢一样,一时冷一时热的,结果现在生了病。”

    申屠川一怔“你生病了”说完才注意到,她今晚的脸格外红些,眼底也隐有水光。

    “陛下还是快回去吧,莫要被奴婢传染了。”季听扫他一眼。

    申屠川板起脸“跟孤回去,孤叫太医给你治病。”

    季听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去。”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这混蛋变着法儿的折腾自己,又加上身体不舒服,忍了他许久的季听这回彻底不想忍了。

    申屠川“”

    第一次被这么嚣张的拒绝,申屠川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最后还是李公公出来打圆场“娘娘,您就跟陛下回去吧,这里阴冷,若是再待下去,恐怕您身子遭不住呀。”

    申屠川立刻盯紧季听“听见没有,跟孤回去”

    季听和他对视许久,才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在泛红的脸颊衬托下,这个笑简直倾国倾城,饶是申屠川见惯了美人,也忍不住心神一晃,晃完就听到她非常坚定的

    “不去。”

    申屠川大怒“季听,你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

    申屠川“”她回答得太嚣张,他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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