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好。”

    太医收拾好东西,道“殿下,国师大人的伤口在慢慢愈合,想必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可以适当下床运动,只是仍需静心调养,不可劳神。”

    这些话太医每次来都要说一遍,郁恪却听得很认真,点头道“好。”

    太医走了后,郁恪坐到床边,给他调整了下软枕的位置,道“哥哥什么时候痊愈,大典再准备也不迟。”

    楚棠眉头微皱,表示不赞同“殿下,这不合礼法。”

    郁北的太子从来都是在十五岁束发之日继承大统,若太子无事、国家也无事,无故推迟,那群老学究老古董又得一窝蜂上折子了。

    郁恪却道“礼法是人定的。我的小夫子生了病,学生自然要贴身照顾。”

    楚棠拿他没办法,笑着摇头道“殿下叫夫子便叫,何故要加个小字”

    既不是宫里严谨的叫法,又与民间规规矩矩的夫子有出入,听起来倒不伦不类的。

    见他笑了,郁恪眼里这才有了点笑意,道“孤的小夫子年轻得很,容颜永驻,似个不会老的仙人,那些寻常的老夫子怎能与哥哥相比”

    楚棠以为他在说笑,便不多说什么了。

    郁恪眨眨眼,认真道“登基大典上,我留着哥哥的位子。哥哥可要快点好啊。”

    “好。”楚棠点头。

    郁恪看着他,眼底仿佛燃着一团火苗,深邃又冷峻。半晌,他笑了笑,状似玩笑道“国师这张脸,还是遮着比较好。”

    他这一早上,换了好几次称呼了。

    有风从窗户吹进,楚棠轻轻咳了下,道“殿下说笑了。”

    郁恪皱着眉去关窗。

    楚棠忽然想起那个生死未卜的八皇子。

    按道理来说,他那日将八皇子护得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但当他问起任务如何时,系统居然支吾着说“宿主,审判员还没判定说检测不到八皇子是否足够安全”

    昏迷醒来,楚棠一直都待在紫宸殿里,许忆想必是回千机阁了,问别的宫侍,他们也惊惶地说不知道。好几天了,楚棠和系统都听不到八皇子的任何消息。真是奇也怪哉。

    楚棠隐隐约约知道郁恪生气的原因,所以不太好直接问郁恪。

    但拖下去总不是办法。

    郁恪关了窗,倒了杯热水过来“哥哥。”

    他日日守在床前,悉心照顾,无微不至,活脱脱一个敬爱师长的好学生。

    楚棠觉得他气应该也消了,便接过杯子,看似不经意道“殿下,你的八皇兄近况如何”

    郁恪仍然笑着,没有说话。

    青春期的小孩儿有点难搞。楚棠抿抿唇,打了个补丁,道“沈皇后沉不住气,想借刺杀八皇子来阻挡殿下登基。可八皇子一直心系生母,安分守己,无辜受累,臣实在于心有愧”

    “你于心有愧”郁恪皮笑肉不笑,声音平静,仿佛在压抑着怒火,“你有愧于谁八皇兄吗是你让人刺杀他的吗为什么要你有愧”

    楚棠眉间微皱。

    郁恪撇过头,嘴角轻扯“况且受伤的是你,不是他。”

    殿里安静极了,淡淡的熏香袅袅升起。

    过了一会儿,楚棠出声道“殿下,他是你的皇兄。”

    他不说八皇子还好,一说他郁恪就要炸“皇兄他配做我的皇兄一个外人,也配你舍身救他”

    楚棠受了伤,还是为别人受的。这简直是踩在他逆鳞上了。

    郁恪回头,牢牢盯着楚棠,冷笑道“留着他就是祸害。”

    楚棠意识到什么,皱眉道“殿下将八皇子如何了”

    “八皇兄始终是孤的皇兄,孤怎么会将自己的手足如何呢”郁恪冷冷抛下这一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外面的大太监听着,吓得两股战战。见太子阴沉着脸出来,赶紧带人跟上。

    御书房。

    到晚上了,太子一直待在里面没出来。

    礼部的人催好几回了,黎原盛看了看天色,踌躇几番,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弯腰道“太子殿下,可要用晚膳”

    “不用。”郁恪在站着练字,烦躁道。

    “是太子殿下,礼部的人来问,大典之日选在何时,他们挑了几个吉日吉时,太子可要瞧一瞧”

    郁恪潦草完成,扔下笔,道“不看。”

    “那、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又要延迟一个月吗”黎原盛问道。

    国师受伤,卧床一个月,大典就推迟一个月。但看样子,就算国师能下床了,大典好像也举行不了。

    他看了看郁恪的神色。太子之前是多满心欢喜地在筹备大典啊,特别是有关于国师的事。可现在

    郁恪抿唇,似乎也想到了国师大人,有些低落,道“等国师等孤消气了,再举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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