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瞥了他一眼,一声冷笑,“你想害我,早就害了,还用等现在你若真有歹心,即便我恢复力气,也不是你对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怪人眼中添了几分和颜悦色。
月华思索片刻,抬颌挑眉笑道“你若有心,自会相告”
怪人眼中又添几分笑意,虎目一转,两道精光落在月华身旁的宝剑上。
“素闻江南丁门家风渊博,丁姑娘尽得真传,武艺出众,你若能在我手下走一百招,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月华暗忖此人武功极高,别说一百招,若论硬攻,我断断躲不过十招,好女不吃眼前亏,保命重要
“小女子毒气刚解,元气大伤,一百招恐怕吃不消”月华一改冷傲,对怪人莞尔一笑。
“二一添作五,五十招。”怪人瞧着她,目光炯炯,语气坚定,透着深深威严,让人难以抗拒。
“成,小女子得罪了。”月华双足前后微曲,拔剑挡胸,抬颌仰望,凝神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怪人,朱唇轻启道“中”
她左手掌握剑鞘,猝然一翻,两道寒光激射,直取怪人的咽喉和印堂,双脚交替蹬踢,犹如一只灵猴攀越其后,右手疾出两剑,直削怪人双肩。
这是她入门之学秋家剑法中颇为凌厉一式,出其不意,以攻为守,实则只为躲避。
怪人微微一笑,头颈一偏,双臂开合,长袖一挥,带动两股强劲之风,瞬间化解了月华的攻势,后者自觉对方有股罡劲气息护体,剑尖如同刺入铜墙铁壁,“噗噗”两声,连人带剑反弹而出。
“一、二”
月华连报两招,纤腰一转,双臂影舞,碎步急移,落于洞口。
“三、四”
她大声唤着已过的招数,欲使拿手的“紫云剑法”,瞥见温天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便打消了念头,她得为“钟岳儿”留条后路,只能使温天宇熟悉的武功。
“春江潮水连海平”月华双腕交相刺挑,绽出朵朵剑花,如同春潮涌动般此起彼伏,双足踢蹬,直攻怪人胯下,怪人双膝骤然迈展,一字而开,双掌缓缓一推,只发三成力,掌风便排山倒海般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月华自觉胸口一闷,立刻调动真气护住心脉,暗自默念“汀上白沙看不见”左手旋鞘,五指疾按机关,频射银光,直刺对方双目,右手催动柔力,手上之剑宛若银蛇般灵动,好容易才将掌劲化解一二。
怪人长臂当空划圈,长指开合捏扣,徒手稳接暗器,继而旋臂甩腕,将银光回射月华。
银光注入怪人浑厚的功力,迳自越过月华的剑势,直取她上三路要害,她顿时阵脚大乱,只能一连数跃,剑支洞顶,在空中翻滚纵旋,躲避猝不及防的银光暗器。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她宛如蛟龙出海,急使数招,才勉强避过对方劲力十足的暗器。
月华暗暗捏了把汗,心中后怕,不管她使什么招数,对方总能化害为利,还想早料到她出什么招。
“以守为攻,不乱阵脚。”
她稳定心神,将家传的秋家剑法、丁家剑法,揉合春江花月夜之舞,虚攻实守,怪人胜似闲庭信步,以柔克刚,见招拆招,最后干脆盘膝而坐,像个赏舞者看着月华表演剑舞。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琴满江树”
第五十招一过,月华数翻后落,稳立于地,此时她香汗淋漓,凝着吁吁气喘,摆出从容不迫的架势,抱拳笑道“怪前辈,五十招已过,还望您信守诺言”
“我向来一诺千金,你我恩怨一笔勾销,不过”怪人虎目一转,两道锐光落在温天宇身上,愤怒鄙夷道“这个无耻之徒,我得带走。”
“你与他有何仇怨”月华不解问道。
“本人生平最恨无耻小人,若丁姑娘现在把他杀了,我便省些功夫,识趣的,你动手,免得弄脏姑娘之手。”怪人扬手一挥,银光一闪,一把雪亮的匕首掉在温天宇面前。
月华怔怔一呆,她恨极了温天宇的恶行,可他终究不忍心,悬崖勒马,她又是极善良之人,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怎么不忍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丁家的女人,都这么优柔寡断”怪人带着股酸劲儿,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丁家的女人”月华杏眼圆睁,杏腮通红,嗔然怒叱。
“哼,身有婚约之人,与他人纠缠不休,丁姑娘所为,有份,有违妇道。”怪人冷眼对视,嗤之以鼻。
“我杀不杀他,自有主意,毋需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肆意侮辱我。”月华清叱道。
“休得,休得,羞辱,她”
此时温天宇竟用尽全力,伸手夺了匕首,猛然刺入腹部,又重重拔出。
“嗯呢”一声闷哼,月华只见他鲜血喷涌,顿时血浸衣衫,他此举出其不意,在场之人甚为惊愕。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