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中药滴进了师施的嘴里,只见女孩眉心登时拧了一个疙瘩,苦着脸吐着舌头“苦不要”
    师桓再喂时,昏睡中的人竟然还知道闭上了嘴。
    如此下去,自然喂不进去了。
    师桓有点烦,有心想不管了,可端着药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不但如此,身体还自动动了起来,弯下腰,轻声道“乖啊,不苦的,喝了药就好了。”
    说完后,他脸色僵了僵。
    他怎会说出这般恶心的话,还用这种一言难尽的语气。
    正这时,勺子忽地被咬住了,打断了师桓的思绪。他垂眸,便见师施竟主动喝了药,苦得小脸皱了起来,但嘴里还喃喃地说“施儿乖,哥哥要喜欢施儿”
    她竟知道是他
    明明意识不清了,可她还能认出是他
    师桓的心像是被温水泡了泡,霎那间,堪称柔软。
    “要让施儿当公主”
    床上的小草包又迷迷糊糊的补充了一句,竟是连昏睡了也惦记着这回事,也不知执念是有多深。
    师桓有却已没了最初知道师施目的时的生气了,反而忍不住想笑。
    “笨蛋。”
    他语气颇为嫌弃的斥了一句,可唇角却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或许,有所求更好,知道了她的所求,他便能心安理得。
    “当公主”
    “好。”半晌,屋中突地响起了青年清淡的应声。他需要她来治病,而她想要靠他做公主,各取所需,他们互不相欠。
    许是听到了他的回答,师施喝药的动作越发乖巧了,眉心的疙瘩也散开了,没一会儿一碗药便喝了个干净。
    师桓心中一动,轻声说道“既然你如此喜欢我,只要你乖,那我便做你的哥哥吧。”
    话一出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重石终于被推开。
    如释重负。
    不错,他委实无需太过纠结犹豫。不过是多个妹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他打量了一番床上的那个小草包,瞧着那柔嫩精致的肌肤,心想,或许有个妹妹也不错。
    她若做个好妹妹,那他便做让她依靠的哥哥。
    想通之后,师桓的目光肆意了不少,堪称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师施,默默在心里评估。
    看她不复平日健康红润的脸,首先便做了一个决定。
    这小草包的眼光太差,往后可不能让她自个儿选夫婿。
    边想着,他边起身把药碗放在一旁。
    迷迷糊糊间,师施察觉到他动了,以为他要走,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师桓的手。
    两手交握。
    心弦猛颤。
    这一次,师桓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怔愣了片刻,轻轻反握了回去。掌心的柔嫩那般鲜明,他终于可以放肆的握在手中了。
    再说这厢,师容凛出了锦华苑,便让人注意着宫中的动向,尤其是大皇子与太子。
    没一会儿,查探的人便回来禀报。
    “国公爷,太子回宫后便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至今未出。而大皇子,他今日一直在宫中,不久前处罚了一个侍卫。”
    “侍卫”师容凛眉头微皱,“是傅云柏”
    “是的,正是承恩伯的长子傅云柏。”属下回道,“大皇子以傅侍卫擅离职守、护主不力且冒犯主子为由罚了他三十鞭子。后来,听说傅侍卫还犯了其他错,大皇子又让人打了他三十板子。现如今,傅侍卫已经昏迷,被抬回了承恩伯府。”
    “承恩伯大怒,说是要动用家法。”
    “动用家法”师容凛冷声道,“难道承恩伯与大皇子都不知傅云柏救了施儿,如此做法,莫不是对我卫国公府不满”
    自然不会不知。
    即便一时不知,但以大皇子的能力,很快便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人,去承恩伯府。”师容凛冷哼。
    他倒要瞧瞧承恩伯敢怎么对待他女儿的救命恩人
    承恩伯爵位不高,且如今家族无能人,只承恩伯在朝中领了一个闲职,在长安城委实不起眼。
    可说起承恩伯府,大半长安人都有印象。
    只是这印象却不是好印象罢了。
    承恩伯祖上也曾显赫过,先祖曾跟着征战,因功封了侯。传到现今,便成了伯府了。
    按律法,这爵位还能再传一代,到承恩伯孙子这一代,便是平头百姓了。
    想要保住爵位,唯有于国有功,得圣上开恩才行。
    奈何子孙不成器,承恩伯府并未有出彩之人。说起来,还只有傅云柏有出息一点。
    承恩伯为了保住爵位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他家曾与云贵妃的母族有过联姻,便想扒紧了大皇子,想要混个从龙之功。
    当初大皇子选伴读时,承恩伯想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去。
    奈何大皇子看不上他家,倒是在府中如透明人的傅云柏被大皇子选中成了贴身侍卫。
    而承恩伯府之所以在长安城“名声响亮”,便是因为傅云柏的生母,承恩伯休弃的原配。
    傅云柏的生母谭氏,也曾是大家闺秀,父亲曾坐到了三品官。
    可惜一朝变故,谭氏的父亲被革职,一家子都被流放岭南,谭氏也成了罪臣之女。
    谭氏因为是外嫁女,所以免了流放。
    可承恩伯却是个薄情寡义、见利忘义之徒,岳家一出事,他便翻了脸。但他又想要好名声,因此便故作大度的留下了谭氏,而非直接休弃。
    可他的做法委实太让人恶心。
    虽未休弃,却以谭氏乃罪臣之女为由,贬妻为妾,甚至转身便重新娶了一个新夫人。
    新夫人很快便诞下了儿子,因此,傅云柏的身份便很是尴尬。
    从嫡子变庶子,地位一落千丈。
    这些事在长安城都不是秘密,师容凛自然也知。他自是看不上承恩伯的,但这是别人家的事,与他无关。
    可如今,傅云柏成了师施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得插手了。
    待师容凛到承恩伯府时,傅云柏正赤、裸着上身跪在祠堂,他的父亲承恩伯拿着鞭子要动手。
    “孽子,你可知错”
    承恩伯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多年的酒色生涯,却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且他身材发福,早已不复年轻时的英俊。
    傅云柏垂着头没说话。
    一想到这个孽子得罪了大皇子,承恩伯便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死了事见傅云柏不说话,他越发恼怒,抬手便要挥鞭子
    “伯爷,求求您,不要不要啊。”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妇跪在地上抱着承恩伯的脚,“柏儿他已经受了罚了,您再动家法,他会被打死的。求您了,饶了他这一回吧。”
    “老子就是要打死他看看他干得好事,非要连累全府上下”
    “伯爷说得对,这一次伯爷若是不狠狠的罚一通,如何向大皇子交代”一旁承恩伯夫人冷哼了一声,“谭氏,你这是对伯爷不满”
    “娘,不用为儿子求情。”傅云柏见母亲跪在地上,形容狼狈,心中生疼。
    谭氏流着泪,还想劝,承恩伯直接一脚踹开了她。
    “娘”傅云柏面色一惊,忙要去看母亲。可这举动却惹怒了承恩伯,他气得一鞭子便狠狠抽了下来
    “唔”
    傅云柏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这一鞭子下来,身子一晃,砰得一声倒在了地上。
    “柏儿”
    见承恩伯还要打,谭氏吓了一跳,猛地扑在了傅云柏了身上,要为他受了这一鞭子。
    然预期的疼痛并未来。
    一声淡笑声传来,夹杂着讽刺和怒意。师容凛亲自截住了承恩伯的鞭子,似笑非笑的道“承恩伯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傅侍卫犯了何错,让你如此惩罚本公女儿的救命恩人”
    “卫国公”
    承恩伯身子一抖,脸色一下子变了。
    师容凛怎会来了
    那些护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把人拦住
    承恩伯心中恼怒,想要斥责,但再看见师容凛身后的数十兵将时,却立马怂了。
    师容凛手腕一用力,承恩伯手中的鞭子便被抽了出去,手心刺痛不已。
    他走近承恩伯,一字一顿的道“承恩伯这是哑巴了为何不回答本公的话”
    太阳下山了。
    橘红色的夕阳映在师容凛的脸上,让那张刀刻般的面容看上去越发的冷硬。
    思及这人的杀命,承恩伯自己软了腿。
    承恩伯府的风波暂且不提。
    这厢,锦华苑倒是一片宁静祥和。下人们都自觉放轻了动作,不敢惊扰了主子。
    天色已黑。
    师施喝了药后,又沉沉睡了过去,一直未曾醒来。
    师桓一直没有离开过,便是晚食也是刘嬷嬷端来给他的。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掌心已经满是汗渍了。
    师施觉得不甚舒服,本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另一只更大的手却忽地加了力。
    太紧了。
    紧到甚至有些微微的疼。
    她抽不动。
    来回几次之后,一向很识时务的师施就放弃了。
    唔,热便热吧。
    她太累了,她没力气了。
    因为使了一会儿力气,她累得额头都冒了汗,脸也憋红了,看上去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诱人极了。
    师桓心中一动,另一只手朝那张脸伸了过去。
    轻轻地戳了戳。
    触感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青年愉悦的勾了勾唇,忍不住又戳了一下,似是觉得不过瘾,最后整个手掌都贴上了那脸。
    不知怎的,耳尖微疼,他忽地想起了那一夜。
    那个轻咬。
    她咬了他一口,他还她一下,这才算扯平。
    边不着边际的胡想着,他边弯下腰,慢慢靠近了少女。凑得近了,甚至还能看清女孩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更添了几分可口。
    口感肯定很好。
    师桓喉间有些发涩。
    他微微张嘴,眼见着就要咬了上去,身下的女孩却忽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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