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自知那龙大民要赶他走,心中十二分的不愿,却还是上前去,准备把那株兰草收好。
    至于今后的事,谁有能说的清呢
    他刚拿出游龙仙芦,那龙大民就用鼻孔哼了一声。
    “你这娃子,到做啥”
    龙一指了指兰草,默默道,“我想把她带走。”
    “嘿嘿,那可不行,我既然送了它一场造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把它卖了。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它本就不愿意欠你的情,何苦呢走吧,走吧”
    他晃着双臂,把铁链摇的哐啷啷作响,又叹息着说了一句。
    “你若有心,等拿一件我刚才提到的东西之后再来,那时候才能让人心安啊”
    龙一脸上一红,就知道白日里做的傻事全被他瞧了个干净。
    “我,其实”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为白日里的确起了送她走的心思,怎么解释都过不去
    “小子哎,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是实在想不明白,就回家好好翻翻我那日送你的无字书,若有缘,就能从中窥探到一丝天机。呵呵,走了,走了。”
    龙大民头也不回,轻轻摆了摆手,这一次龙一只觉得身轻如燕,竟然缓缓飞了起来。虽然头脑清明,却是身不由己。
    几息功夫不到,他又一次站在凤凰山顶的一块平地上,眼前的异象早已消失不见,唯有明月下望不穿的群山。
    终究,那人还是断了他的念想。
    再次从青石秘境退出,已是子夜时分。此时的留仙坪,月明山幽,空阔不见人迹,就连那夜鸟也早已归了巢。
    龙一扶剑立于石上,心意难平。
    不想那虚无缥缈的前路,就说着眼下师徒的纠葛,越想越觉得憋屈。但转念一想,师父这些年受的委屈,龙一心情又好了很多。
    他揉了揉脸,起身慢慢朝有间庙走去。静夜里的人心中总会装事,龙一自然不能免俗。只是这些天,他反倒是看明白了,这天下啊,俗人只是蝼蚁,而仙家才是主宰。
    他不愿再做那案板上的活鱼,利刀临头前垂死挣扎。要做就做那捉刀的人,收放由心,咱也不必委屈自己。
    刚生出这么一个念头,一阵清风铺面而来,那久藏不用的灵力如潮水般上涌。
    龙一心中暗喜,借着明月磨出那本好久都不曾看过的无字书。
    暗黄的纸页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就连扉页上也似乎显现出几个字来。
    仔细看竟然是御水术三字,这就奇了,难不成,那人竟然也懂御水术还是说,此御水术非彼御水术
    龙一揉了揉眼睛,停下脚步,手指哆哆嗦嗦的翻开第一页。
    只看了一眼,他就心凉半截。只因这第一页的文字和图案并无奇处,和那日青爷传授的术法并不二致。
    可他还是不死心,总觉得那龙大民话里有话,也许这御水术才是成败的关键呢
    等仔细翻阅薄薄的十页册子,龙一总算冷静下来。
    不为别得,就因他看过之后,总觉得书上所讲要被那日青爷所授要玄妙的多。
    龙一自知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急忙坐于路旁一青石台上,依照书上所言,照葫芦画瓢吐纳起来。
    一时间,那种玄妙的感觉又一次萦上心头,眼前的世界变了样子。
    那些平日里虚无缥缈的灵气潮水般袭来,有一种如沐春风的快意。
    可这些全部是重点,重点是这一次的灵气潮汐要比起往日要大的多,但却无凶猛之势。徐徐图之,缓缓浸之,如同有了灵性,让龙一喜不自胜。
    他自知此时万不可心急,小心翼翼的引导灵气入体。穿咽喉,过胸腹,最后在脐下三寸处萦绕不绝,想必此处就是气府了。
    龙一幼时虽不曾修习过仙法,可也只感灵境生气府乃是突破时的先兆。只因胸腹有尽时,过多的灵气纳体,若没得去处,反而会酿成祸患。
    轻则筋脉断绝,形如废人,重则胸腹爆裂,一命呜呼。是以世间有云,修仙如履薄冰,命在旦夕。
    即便如此,凡夫俗子对修仙之徒却是趋之若鹭,全因都不愿坐那鱼肉之故。
    龙一自然是懂得着其中的关键,眼下更是平心静气,不悲不喜。毕竟,此时何种风吹草动都可致己于万劫不复之下。
    还好,百余息过后,腹间那种无名躁动渐渐平息下来。龙一总觉得似乎胸腹间莫名对了一点东西,可惜他并无能视之能,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这个陌生的所在。
    这一摸索,又过去了两个时辰。等龙一弄清楚了气府的妙用,这才知今日自己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世间人为何要寻仙问道,非名门不入,非名师不投,原来尽在于此啊
    若不是那日夜里早早修习了御水之法,其后又得青爷谆谆教诲,今日那能这么容易。
    想到此处,龙一禁不住仰天长叹,自己的师父也太坑了些。
    可不论如何,总算是踏入修真之门,化形境亦是触手可及。早已日,晚一日又有何妨。
    只因修士入了化形境,这才算得上踏进仙门。化形境可化无形灵气而有形,妙用不穷,是故,世间有云,化形入门,存真求仙之说。
    龙一自不敢奢望那不可及的飞仙境,但究竟走上了仙路,寿延又多了百余,想必欠那女子的情,也许会还得上了。
    本来,这突入其来的突破让龙一喜不自胜,可以想到师父之余十年的阳寿,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等到又一次回到有间小庙,东方已露鱼白,院子里的匠人们早起的洗漱声陆陆续续穿出,只是师父房门禁闭,是不是一夜没合眼,龙一更是不知。
    他低着头,在师父房前站立良久,还是滚回了他的小窝。
    如今窗台上少了那两盆花,屋子里愈发的清冷。
    龙一合身倒在床上,想睡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只为寻一个舒服些的位置。他虽闭着双眼,却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师父房门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龙一竟然睡着了。有人推门进屋,为他盖上薄被,叹息一声,又退了出去。
    再次醒来时,已近申时,耀眼的阳光从窗缝里挤进来,刺得龙一差一丝睁不看眼。
    他低头望了望身上的薄壁,本来想笑,又吧眉头紧皱。抬腿下床,出门摸了把脸,又一次坐在案前,呆若木鸡。
    近正午时分,师父并不曾来,龙一就知道,那件事算是黄了。
    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喜事,可不知为何,龙一总高兴不起来。
    想一想,那李金枝十年之约的狠话,龙一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这么坐着了。
    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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