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吩咐一声,阿保鲁火急火燎地离开厨房,紧追洵溱而去。
    “无情剑客什么时候听天由命,逆来顺受”途中,见四下无人,阿保鲁将心中的愤懑一股脑地宣泄而出,“刚才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毫不反抗,任由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分明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休要忘记他是谁的徒弟”
    “我当然知道,他是绝情谷主萧”言至于此,被愤怒蒙蔽双眼的阿保鲁终于听懂洵溱的弦外之音,登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你不让我杀他,是担心得罪萧芷柔”
    “凭萧芷柔和柳寻衣的关系,早晚与我们同坐一条船。如果杀了她的爱徒,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道理”心有余悸的阿保鲁连连点头,苦涩道,“刚刚是我一时冲动,一心想揪出投毒的狗贼,却忘记他和萧芷柔的关系”
    “投毒的人不是他。”洵溱笃定道。
    “怎么你真信他的鬼话”
    洵溱微微一笑,耐心解释“唐阿富不是傻子,这种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揭穿的谎言,他不会自讨没趣。”
    “什么意思”
    “如果投毒的人是他,潘姑娘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阿保鲁似懂非懂,“依你之见,唐阿富真是碰巧路过”
    “当然不是”洵溱蔑笑道,“虽然他口口声声为桃花婆婆而来,但他撒谎的技巧实在拙劣,说谎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柳寻衣,而且意图不善。”
    “这”洵溱的解释令本就一头雾水的阿保鲁愈发糊涂,“什么意思他想对柳寻衣不利”
    “此举恰恰说明萧芷柔现在仍对柳寻衣的身世一无所知,否则唐阿富不会心生歹念。”洵溱欣慰道,“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
    “虽然我不知道唐阿富为什么找柳寻衣的麻烦,但我敢肯定只要我告诉他柳寻衣的真正身份,他即使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敢再动柳寻衣一根头发。”洵溱胸有成竹地笑道,“因此,你们要死死盯住唐阿富,别让他单独接近柳寻衣。只要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唐阿富对我们就不是麻烦。相反,我们可以趁机与他多多亲近。无情剑客一身本领,若不能为少秦王披荆斩棘,建功立业,岂不可惜”
    “难怪你答应唐阿富同行,原来早有打算。”阿保鲁朝洵溱投去一道钦佩的目光,从而拱手赔罪,“刚刚是我鲁莽,若有冒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粗人一般见识。”
    “知道自己莽撞就该学会收敛,不要不长记性。”洵溱神情一禀,正色道,“一会儿见到袁孝,你不可再胡言乱语。今天事发突然,与他无关。”
    “这间天袁客栈毕竟是他的买卖”阿保鲁不忿道,“如果没有我们多年来在背后不计成本地扶持栽培,姓袁的说不定已经横死街头,岂有今天的家业说穿了,他袁家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花的每一文钱都是少秦王赐的。只靠他自己赚的那点散碎银子,都不够这间客栈的日常花销”
    “行了”洵溱沉声打断,“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如果袁孝一无是处,少秦王岂会相中他此人重情重义,轻财好施,少秦王只让他在东北聚势,根本没指望他替我们敛财。就算袁孝耗费再多银两,只要他能巩固东北的势力,少秦王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西域为根东为枝,金银做蔓人做势,此乃西东遥应,远交近攻之策,岂容你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我岂敢质疑少秦王的大计,只是有些气不过”阿保鲁悻悻地吐了吐舌头,心有不甘地小声嘟囔,“这里好歹是自家地盘,却差点被自己养的狗咬死”
    “气不过就忍着”洵溱骤然驻足,深邃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茫然无措的阿保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笑,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清楚以前我可以任你由着性子胡作非为,不予计较。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寻衣近在咫尺,此人心思缜密,聪明过人,如果你说话不经大脑,整日信口胡言,一旦耽误少秦王的大事,休怪我翻脸无情,对你不客气”
    面对严词厉色的洵溱,阿保鲁登时心头一沉,眼神变得惶惶不安,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僵固。
    此刻,九尺高的汉子竟被一位柔弱娇小的女子训斥的噤若寒蝉,不敢言语,颇为滑稽的一幕若被旁人看见,不知会令多少人匪夷所思,又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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