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还以为是我给老师把棋子弄丢了,害怕赔不起呢”
    “”温宏语塞,老脸快要挂不住。
    张休复还自言自语的替他解释:“老师做事,一定有老师的道理”
    “”
    碰上这种事儿,第一反应不是自个儿被“算计”了,而是轻松于自己没犯错。
    温老先生再也没同张休复开过这种玩笑,真做了副严师慈父的样子,直到现今。
    张休复做教书先生呢。
    是一贯的温和,下堂课会陪想科考的学生聊策论。还兼了聊天解闷的活,不,准确点说,是当别人话篓子的活儿,有什么事儿同他讲,他都会认真的听,末了还谆谆教导两句。
    加之年纪轻长得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兄长人选了。
    于虞思绪纷乱,低着头胡思乱想,头顶上又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
    “别置气了,那天是我不对”
    于虞闻言瞪大了眼,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子,张先生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生闷气。
    张休复抬手伸进衣襟里层,拿出那对用帕子包着的耳丁香,好声儿好气儿的说:“先生不该笑话你”
    “不是先生的错儿,是我太小性子了,我该给先生道歉的”于虞当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满脸炭灰那茬,暗暗松了口气,顺坡下驴道。
    于虞这几日心里一边儿别扭一边儿后悔,又拉不下面子主动说话,见不着人的时候后悔的想撞墙,真见着人还同她说话了,就控制不住的,回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气他。
    结果显而易见,人没气着,把她气闷得够呛。
    就是贱得慌,她都想骂醒自己。
    方才听见张先生说“怕她心里难受”,于虞心里筑的那道,原本就不堪一击的墙垒,顷刻间塌了,落成灰的那种,干脆利落得很。
    话本子里讲的孟姜女哭倒长城,要是真事儿,八成也没这么快。
    日头西落,在地上照出斜斜的两道人影,四下静谧得很,只有丝瓜叶儿被凉风吹动的声音。
    张休复视线落在掌心那对耳丁香上,伸手递给于虞,言简意赅:“赔礼。”
    能收到张先生送的礼物,于虞也没客气,伸手要接,张休复手腕一转,耳丁香正落在她白嫩的掌心。
    于虞低头细细打量着。
    白瓷塑的百合花样式,虽然小,但花瓣描得精,边缘描了两笔淡红,栩栩如生。花蒂处是银铸的,连着弯了道细细的钩,好让人穿到耳洞里。
    半晌,她殷殷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仔细看,好似闪烁着泪光。
    粉嫩的唇瓣翁动两下,一把清朗的嗓音里带点儿哭腔:“先生,这个赔礼,我能换一对儿吗”
    “怎么瞧着不好看”张休复眉心微皱,他挑了老长时间,在百合和雨坠上犹豫不决,那店主可是拍着胸脯做的保证,这个小姑娘家肯定喜欢。
    于虞欲哭无泪:“好看是好看,可是我没有耳洞”
    张先生送的东西,再不好看她也喜欢,可这耳丁香她实在戴不上啊。
    得,也算平了,他俩一人出一个洋相。
    张休复一懵,指指她耳垂挂着的小玉兔儿,呐呐道:“这不是有吗”
    于虞伸出那只空着的手,放在耳垂儿处一撸,那玉兔耳坠子就不见了,只剩下留了一抹淡淡红痕的珠白耳垂。
    她一摊手,凑到男子眼前:“这是夹上去的。”
    玉兔上方是连接着的两个银片。
    于虞素来怕疼,扎耳洞这事儿,想都不敢想,那是生生扎掉一块儿肉啊。可小姑娘又爱娇,就弄了这耳夹子。
    “”张休复看清楚,完全没想到,耳坠子而已,还有这么多门道儿:“那我去给你换个别的”
    于虞手都伸出去,临了又舍不得了,一把攥紧那耳丁香把手缩回来。
    “还是不用了,就它吧,先生挑的,我很喜欢。”毕竟是张先生第一次送她的东西。没准儿,不对,是肯定,其他学生肯定没有这待遇。
    想到这儿,于虞脸上露出笑来。
    “但是没法戴啊”
    “没事儿。”于虞怕他还要说些什么,蹲下身子挨个把自己下午种的海棠树枝挖出来,手上忙着,嘴上要赶人走:“先生还有事儿吧,赶紧回家吧,最近讲义是不是没好好写,我昨天那篇衡论还没听明白呢”
    “我昨儿讲的是过秦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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