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子规哥哥,水龙头也没有水了。”
水电都断了。
“姓杜的,杜子规”
木门外传来“啪啪”的拍闷声,脆弱的黄铜锁顶不上多少用处,不一会儿,这位不速之客就不请自入的闯了进来,是个烫着方便面卷发肥胖女人。
“姓杜的兔崽子你给我出来”
杜子规倏地白了脸,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合着都在啊,在你干嘛不吱声啊,”房东阴阳怪气的说道,“上个月的房租,你们这是打算欠到哪天去啊”
“我们”
杜子规刚要说什么,立刻就又被她给打断了“别开口闭口你们你们的了,交不上钱就赶紧滚蛋。”
“水电我已经给断了,什么时候交上钱什么时候再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子规的挺直的背又佝偻了下去,像是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他的肩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差多少钱”
许春秋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泓潭水一样。
“五千块,一分钱不能少”
她二话不说就从包里拿出手机来“微信转账可以吗”
“这怎么合适”
他们非亲非故,不过是录节目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对方好意送他回来,却偏巧蹚了这么一趟浑水。
杜子规焦头烂额的想要制止,可是手头却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只能眼睁睁的许春秋扫码,然后在转账页面填进一个他根本就还不上的数字。
“我一次给您转两个月的钱,水电麻烦您尽快给他们恢复了。”
许春秋直接就转了一万块钱过去,付款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房东拿了钱,态度一下子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说好说,那今天就这样,我们回见啊。”
杜子规一言不发的送走了房东,重新坐回到许春秋的面前,他嚅嗫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欠了钱就像是天然矮了一截一样,他越发觉得自己在许春秋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你、您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这边凑够了一定如数还给您。”
“不用了,”许春秋摆一摆手,她不愿意看到这个戏班子就这么藉藉无名的消匿无踪,不愿意看到那块积满了灰尘的“千秋万代”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所有的美好愿景就都落了空。
然而杜子规三番四次的一再坚持,他们到底还是加上了微信。
许春秋离开海棠社的小破院子,穿过狭窄破败的巷子重新走出来,之前送她过来的助理开着保姆车不见了踪迹,巷子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在打着双闪。
车门拉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朝她微微躬身,许春秋认出来了,那是傅老爷子身边的于秘书。
“许小姐,老爷子请您到茶馆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