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路过的朝臣向他行礼,他微微点头,不置可否。视线仍旧是在转角消失的那道虚影处。
    眼里似乎带着笑意,有透着狐狸般的狡黠,浑然像是只谋划猎物的老狐狸,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食物,狡诈到了极点。
    离偲先帝在位是担任丞相,到如今二十几年过去,已经快要到知天命的年纪。半生都走过去,怎么可能还不沉稳。
    如若真的是蠢笨之人,当年何以以二十几岁的年纪担任丞相,虽说不如甘罗十二岁为相,却也是了不得的记录。
    何况在他之前,近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寒门走上三公位置的存在,连是九卿位置上,都少有人在。至于仝致远倒是出身寒门,不过他至交好友乃是陇西道李立青,该有些力量存在他身上。
    盯了眼地上被拉扯极长的影子,再是看了眼悬挂在天穹的烈日,收敛目光,离偲怅然一笑,摇头晃脑,不知所云。
    “言不由衷,言不由衷”
    “思有千千重,各自不相同”
    “哪里的话,都天差地别。哪里的忠言逆耳,都显得不合时宜。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念叨完几句,离偲站在天街的末端,望着炎风迟来的阵阵,凄然一笑,笑得有些无可奈何,有些阴险狠辣。
    “在这朝局之内,皆为棋子”
    说着说着,他听着炎风似乎在呼喊,在吟唱那些属于这座城的故事,属于这座城里面所有人的故事,包括他背后那座高耸宫墙内的浮华烟云。
    景云和梁兴居站在南山之上。
    老祭酒的百日之期来到,学宫里面杂事比较繁琐,因而他直接取消了百日的典伊,而是选择独自在南山祭奠。
    坐在南山之巅的石块上,回忆着当日关仲子的那一剑,直接削断南山之下的那棵古树,后来走上来那位年轻丞相。
    见过两人,老祭酒体内的沉疴旧疾发作,终是没有回到学宫大殿,便在南山之下身陨,可怜一代人杰,终是显得可惜。
    梁兴居还记得,那日有着风来,现在同样有着风,不过那日的极其寒冷,现在的则是带着微微的燥热来袭。
    风里面有着故事,景云细细听着,述说着属于学宫的故事,属于这片云来集的故事。冬去夏来,一年复一年,终究如年轮,一圈一圈,没有任何停歇的余地。
    景云看了眼梁兴居,说道“丹夫子同意,林亦进桃源应该是必然的事,不过项信和柳如逝互调,可能是桃源夫子们的意见。”
    梁兴居全不理会,听着风吟“意见而已,算不得什么忌讳,何况两位夫子是赵家先祖,有些意见,实属当然。”
    听见梁兴居如此认可,景云便不在说话,学宫祭酒这样认为,他这位出自桃源的裁决先生,又什么资格说些什么。
    不过意难平
    不过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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