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抱着偏袒的心思,待听到李儒说到“假冒”,“影响大业”时,立即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他之所以对江遵特殊对待,是因为他有大才。如果江遵的才干是假的,那他有必要为了江遵和李儒闹得不痛快吗况且,如果江遵真的是无才之辈,他重用江遵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董卓不由又将心偏到了李儒这边。结果刚一回转,就听到江遵说要找崔颂前来对质,不由有些惊异。
    江遵竟然愿意跟崔颂对质,难道那策论确实是他所写的可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屡次被李儒捉到漏洞还是说他和崔颂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交易,两人早已串通一气
    江遵并非自大地认为自己不会露馅,也没有跟崔颂串通。他之所以在面见董卓的时候跟他说,自己的策论被崔颂看过,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他当时被吕布追问,话赶话之下,不得不推出崔颂,好增加说服力。加上那种情况下,董卓不一定会找崔颂过来对质,他便大胆一为,又三言两语地挑拨了两句,让董卓放弃辟召崔颂的念头。
    另一方面,哪怕董卓真找来崔颂对质,他也不怕
    他知道崔颂秉性纯孝,这份策论触犯了整个士族的利益,在士族们已经被这策论激怒的时候,崔颂绝不会指出那份策论的真正主人,让自家恩师徒背骂名。所以,不管崔颂对自己盗取何休心血一事再怎么恼火,他也只能替他遮掩,并看在“同门”的份上拉他一把。
    哪怕崔颂一时没想通,江遵也有自信说服崔颂帮他。
    然而江遵漏算了两点。他没有想到,自己让贺维以“江遵”的名义陷害戏志才的事会被崔颂知道,他也忽略了就算崔颂为了何休的名声与生后安宁,将真相牢牢封在口中,也有的是办法报复他。
    大约是江遵找崔颂对质的行为让李儒嗅到了几分猫腻的味道,李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将江遵堵得哑口无言,而是仔细打量江遵的脸,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神清。
    江遵怕李儒看出什么,不愿李儒盯着他,遂出言挑衅道“李先生怎么沉默了,不是你口口声声指责我说谎吗怎么,我要求找人来对质,你反而不敢了”
    李儒没理他,一双狼目一错不错地对着他的脸,直看得江遵心头发渗。
    意识到自己非但被李儒牵着走,如今还慑于他的气势,江遵又恼又恨。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未曾胆怯,他上前一步,厉声道“若找来崔颂对质,证明我不曾说慌,你当如何”
    李儒敷衍地反问“你想如何”
    江遵冷笑“李先生与我,非同道中人。遵不可能与意图陷害我的人共同谋事,你与我,只能有一人留下为太师效命。”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李儒还真想拍拍江遵的肩膀,跟他说“算了我直接认输把效忠董卓的机会让给你吧。”可惜,就算李儒这么做了,董卓也不会放过他。
    他知道董卓太多太多秘密,若不能为董卓用,必定会被董卓杀死。
    所以,李儒若想另投明主,首先要做的事便是
    弄死董卓。
    董卓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作”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死”,更不知道他“不得不器重”同时又“有心压制”的第一幕僚此刻正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弄死他。
    董卓只看着眼前的事。眼见江遵胸有成竹,如果能证明江遵所言为真,李儒的话只是错误的猜测与无礼的构陷,那么,便能借题发挥,拿住李儒的错处,顺势打压他的声望。
    因此,董卓即刻道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文优你觉得呢清河崔颂为人端方磊落,想来是不会随意说谎的。”
    你也知道人家是“不会随意说谎”,而不是“不会说谎”
    李儒一见董卓这模样就腻味得很,董卓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他一看便知。
    他李儒为董卓鞠躬尽瘁,劳苦功高,以前董卓虽然对他有些防备与猜忌,但至少明面上十分尊重,现在竟连装都懒得认真去装,还为了个不知所谓的黄毛小子算计他
    如何不叫人齿冷
    李儒的怒火节节攀升,他对董卓的最后一点情面被磨了个精光。
    或许“下毒事件”是董卓疏远他的导火索,可董仲颖此人,本就是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草莽
    李儒最终怒极反笑“那便依太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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