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心中一凛,侧后有风声呼啸而来,连忙回左手抵挡,感到一股巨力,左胸巨跳如鼓,硬接了一下,借力翻上木雕一个肩膀。
    下面的人都在惊呼。
    郭弘回头一看,又是一个义真
    两人站在木雕双肩上对峙。
    “师父”释全义一边吐血一边在下面叫道。
    “孽徒闭嘴”义真冷冷喝道。
    他双掌合十对众人道“老衲半年前受人暗算中毒,双目受损,一直在终南山养伤,门下弟子管教不严,竟然冒充我外出招摇,实在惭愧得紧。”
    郭弘喝道“你在岳州作下种种恶行,害人无数,还想抵赖”
    义真摇头笑道“小道友,常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况眼见的也不见得是真我这孽徒戴着面具,谁能猜出他不是老衲本人”
    他又对释全义道“孽障,出家人不打诳语,若说谎话死后必入阿鼻地狱为师问你几句话,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我义真可曾去过岳州”
    “没有”去的是大师兄。
    “你可是应为师之命才去岳州”
    “没有”他是跟大师兄去的。
    “你在外面所行之事可曾听过我亲口指示”
    “可是”
    虽然没见到师父下令,但大师兄怎么敢自作主张
    可这话都是猜测之词,他说出来师父也必定不认。
    释全义看到义真眼中闪过寒光,想起大师兄的惨状,摄于淫威便老实答道“没有。”
    义真笑道“诸位都听清了岳州就算发生过什么事,也都与老衲无关”
    下面主持松了口气,合十道“阿弥陀佛”
    云玄素等人心中怀疑,却没有证据。
    义真回头看向郭弘,说道“小道友杀气太重,老衲劝你早日回山修行,等心性够了再出山,刚才那上百拳下去,寻常人怕是要半年下不来床,若是残疾岂不可怜之极”
    郭弘点头说道“大师说的对,我下次用剑,上百剑戳戳戳戳戳,保证他从此不用下床。”
    义真
    他咳嗽一声,低头看了眼木雕胸部闪光的东西,说道“此像乃是我佛门前辈所造,里面的东西自然归本寺所有,小道友还请下去吧”
    郭弘也低头仔细看了看,那东西是一块黄玉,晶莹剔透,形状是一本书册,上面刻着太极云纹
    这明明就是道门之物,怎么会藏在佛像之中
    “你说是佛门之物,上面为何会有太极图”
    义真脸上一变,喝道“孺子胡言,这哪里是太极图,其状如玄鸟,分明是我佛门的字”
    郭弘嗯了一声“我现在相信大师两眼受过重伤了,能把两个蛋看成一只鸟。”
    义真一愣,郭弘趁机一拳轰到对方面门,老和尚连忙抵挡,二人双足踩住木雕双肩全力以赴。
    再次交手,郭弘感到对方果然名不虚传,他如今内力赶上二流高手,好歹也算从拳豪升级为“拳俊”,竟然被完全压在下风
    他现在相信当初在岳州那个义真不是眼前这人。
    在没有吸收血琉璃之前,假义真的武功并没有向传说中那么高。
    而面前这老和尚拳法更为老到,举重若轻、返璞归真。
    郭弘只有在面对刘元靖时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才是名副其实仅次于天下七绝的高手
    郭弘按照破血琉璃功的四个穴位依次打去,对方中拳也只是微微一晃,似乎没有什么罩门
    二人你来我往交手片刻,脚下木雕却支撑不住,轰的一分为二从中裂开
    两个人影落下。
    郭弘后退几步止住身形,他揉身急进,冲向落地的那块黄玉。
    义真少退了两步,先冲到中间,一把捞起黄玉揣入怀中,与郭弘又对了两拳。
    他知道自己虽然能赢,但恐怕一时半刻不能得手,要是和这个小道士再打上几十招,岂不失了高僧的颜面
    义真逼不得已现身出来,就是因为木像碎裂露出里面的东西,既然已经收回就不必纠缠。
    他目光一闪,逼开郭弘,猛然扑向一旁的吕志真。
    吕志真这时正运功全力压制毒性,动弹不得,郭弘急忙拦截。
    义真却变了个方向,反手将先前作法的香案打翻,说道“诸位来看,这香案中有机关,刚才那死者的幻影都是假的”
    郭弘护住吕志真,和曹守真对视一眼。
    义真挥袖子驱散香烟,地上现出反倒的香案、香炉和熄灭的蜡烛,众人一看,却没有什么机关,都窃窃私语起来。
    老和尚眼睛扫了扫,冷哼一声说道“手脚倒是麻利得很。”
    他一手指着曹守真,转头对刘燕娘说道“老衲在外面冷眼旁观,你刚才被这班人迷惑,这个道童会口技,能模仿你夫君说话,而且用了腹语之术,所以你看不出来。”
    燕娘哪里肯信,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义真睇了她一眼,说道“痴男怨女,执迷不悟”
    说罢甩袖径自离去。
    郭弘咬咬牙,这厮以吕志真相威胁,确实不好放手一搏,而且自己也打不赢,只能暂时忍耐。
    “这和尚好生无礼”王铎怒道。
    道人行法的香案是不可以随便动的,毕竟这是李唐天下。
    一旁主持连连致歉,说道“义真乃是圣人面前得到嘉许的大德,去年因在三教讲论中表现卓异,还被定为三教谈论,赐了紫袍。脾气是大了些,还请两位多多海涵。”
    朝廷赐紫是说义真有三品官的待遇。
    李丛说道“罢了,既然方丈这么说,我等也不追究。今日是非曲直众人都看在眼里,本县拿了凶手,现在就回衙讯问,自会还死者一个公道”
    青龙寺主持的品级不低,相当于绿衣官员,所以李丛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在长安城里做县令,顾忌的方方面面太多,这位李明府早已练得圆滑老成,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释全义死了”
    众人刚才都没注意,这时才看到释全义七窍流血而死。
    仵作上前查看,回报说是死者手里藏了毒刺,刺尖被撞弯扎入手背中毒而亡。
    郭弘知道此人练过血琉璃魔功,哪有这么容易中毒
    但上前仔细查看,也没有发现异常。
    刘燕娘看着香烟散去的地方发愣,又见顾二被抓走,突然跌跌撞撞疾步往外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云玄素急忙跟王铎、李丛告辞,跟了出去。
    李丛回县衙,王铎也一同前去。
    曹守真扶着吕志真离开,回寓所养伤。
    郭弘看了一眼义真离去的方向,和何琼抱起哇哇大哭的小玄机,也出了青龙寺。
    他们回到升平坊,燕娘一路念着“此生无悔”,在云玄素搀扶下进入家门,哭昏在灵堂里,昏迷中还说着“表兄,燕娘对不起你”
    刘燕娘伤心欲绝,云玄素感同身受,把人救醒后在一旁不断安慰。
    她虽然父母健在,但师父谢忘机三年前过世时也十分伤心。
    郭弘也理解丧失亲人的痛苦。
    他经过李飞真调理融合更多记忆,想起一些事,但都模模糊糊,感觉有些混乱。
    现在他和这具身体不分彼此,只是还有些记忆无法融合,已经把自己完全当成一个唐朝人,唯一不同的是保留了一段未来的记忆和对那个世界父母亲人的思念。
    何琼父母双全,疼爱她的祖母健在,丧失至亲爱人的痛苦也是不懂的,王都都也是同样的情况。
    只有红豆自幼丧母,这时触景生情,跟着哭了起来。
    人生就是如此,不经历一遭,不可能感同身受。
    小玄机才五岁,知道父亲不会再回来,一直哭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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