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驾驶位的车门前,仪态端庄地拢袖抬手敲了敲车窗。

    “敢偷偷溜走就等着去死吧。”

    以一种优雅如咏叹般的语调,她对着驾驶位上的人发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威胁之词。

    “不不不,在下当然不敢。”车内的人相当狗腿地应道。

    并不理会他们的对话,我沉默地注视着社长与白影的动作,虽然刀刃相向的打斗愈发激烈了起来,但双方都明显还是留有余力的。白影的剑术看起来相当的中规中矩,似乎并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是严密细致得毫无错漏之处。

    “一击必杀。”

    我喃喃自语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色影子的动作上,试着对她进行预判。

    奇怪了。

    还是看不清。

    仍是毫无纰漏的数十招连击,如果有修习剑术的人在此,一定会对眼前的情形发出惊叹。高强度的精密对刃,双方却都连一丝一毫的错误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景象可不是那么好见到的。

    但是「间隙」和「错误」是不同的。

    只是在刀刃又一次的分离之际,风刃悄无声息地插入了对战的双方之间,锐利的气旋抵向了白影的腹部,但却立刻被她一个侧身避过了。

    然而下一刻,手执短刀的我插身而入。

    兵刃再次相接,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同一时间,挥舞着大太刀的金色人偶封锁了白影身后的退路,红发的女子和银发的男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剩下的两个空当。

    “面具吗”

    极近的距离,我看着白影黑色碎发下的那张面具,和她的衣服一样,面具也是白色的,只用黑墨勾勒出了简单的眼口。

    “嘛无所谓了,不管你和我的能力到底有没有关系,击败你就可以了吧。”

    风在我们的周身盘旋着,但却吹不散那徘徊不去的浓雾。与我手中的短刀相抵的那把太刀也泛着莹白的光芒,但与夜叉白雪手中的大太刀不同,白影手中的太刀应该确实是钢铁所锻造的,我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刀刃上的纹路,让人想起春日那连绵不绝的细雨,在檐下落出的冰凉雨幕。

    果然是

    我心下了然了几分,手中却是加重了抵住太刀的力道,“放任你和我们为敌的话,那可是会有大麻烦的啊。”

    较往常弱了许多的气流在我的身边盘旋着,但却依旧不失锋利,我轻声开口道。

    “攻式”

    略低着头注视着我,白色影子的动作分毫不乱,即使被我压制地后退了小半步,她也立刻就稳住了。那张厚厚的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容,让我猜不出她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但我想大抵是面无表情的,毕竟她看起来应该并不具有「情感」。

    快回来吧。

    “结界术”

    很轻很轻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略微有些沙哑,带着即使是厚厚的面具也挡不住的平板语调,我的瞳孔猛然缩紧。

    “风刃”“御。”

    直指心脏的锐利气流撞上了无形的屏障,刹那间消散于无。

    我的手颤抖了起来,甚至连手中的短刀都差点掉到了地上,但身前的白色影子却并没有顺势对着我劈下太刀,而是同时放轻了力道,只维持着举刀的姿势,像是个木偶一样看着我。

    搞什么鬼。

    逃也似的瞬间退出了两三米远,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白影,她手中的太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宛若不曾出现。金色夜叉静静地悬浮在她的身后,冰冷的大太刀只需要瞬间就能将她斩成两半,社长和红叶手中的刀尖也仍分毫不动地正对着她。

    但是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垂着手,面对着我,我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张面具之后,有着多么毫无温度的一双眼睛,正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我,如同一座雕塑。

    我知道只要有任何一把刀动了,她绝对都会展开反击,但似乎也就仅此而已了。在侦探社里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直到社长攻击了她,她才有所反应。

    「相同的外形」、「相同的能力」我还记得社长对「人上人不造」实体化后的形容,但有些信息仍是残缺的。

    风生的真名还在这里。

    我握紧了手。

    但是风生的妖力消失了很多。

    “社长。”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额角的青筋好像突突地跳了起来,让我有些头疼。

    还有这场雾。

    似乎猜想到了我要说些什么,社长侧头看向了我,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是同伴。”

    我收起了短刀,对白色的影子伸出了手。

    是与我同样冰凉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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