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凛一又看向了自己的手。
明明风生的真名还在自己这里,可是为什么却完全感受不到他了呢
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抱怨起风生来。
真是太慢了。
九
太宰和敦是在将近午夜的时候回到侦探社的。
目前的情况他们大概都听国木田说过了,不过当太宰兴致勃勃地打开了侦探社的大门、准备见识一下十岁的凛一的时候,他们俩还是被屋里的情况稍微吓了一跳。
“嗯”摸着下巴,太宰摆出了沉思的模样,“看起来我们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件呢,敦君。”
“诶”看着换上了临时桌椅因而空了许多的办公区,敦愣愣地应了一句,“发、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点小意外。”
坐在最靠近大门位置的安倍凛一面不改色地答道,虽然不认识来人,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之后,迅速甩锅。
无奈地耸了耸肩,晶子微蹙着好看的眉毛,叹了口气,“是,只是一点小意外而已。”
虽然有点可惜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但太宰还是暂时把精力放在了面前的女孩身上。
依然是惯常的穿着打扮,只是神色略微带上了点孩子气,少了以往的那种温和或者说温柔的感觉。眼神也亮了许多,看得出女孩的脑子里肯定在神游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坐姿一眼看去端端正正,像是个出身良好的大小姐,但仔细些就会发现她不时的小动作,和顽皮的孩子别无二致。
确实只是个较同龄的孩子更加早熟、但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的样子。饶是太宰,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他不是恰巧知道,女孩看似在纸上信手涂鸦着的,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攻击符咒的话。
十
然而事实证明,以太宰的能力,即使是十岁的凛一,也完全无需动用结界虽然实际上她现在也用不了,就能摆平他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双手交叉搭在大腿上,安倍凛一坐在椅子里,小声地嘟嚷了一句,“谁让他突然伸手碰我。”
“好过分”将脑袋搁在桌面上,太宰拉长了调子抱怨着,一旁的晶子为他处理着被笔尖划出了细长伤口的的右臂,“人家明明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不要,好恶心。”安倍凛一露出了有些嫌恶的神情,“我讨厌别人碰我。”
“虽然凛一下手确实太重了”直美略微扬起了些调子,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太宰先生刚刚的举动完全就是个变态吧因为凛一现在只有十岁的记忆,就觉得有机会乘人之危了吗”
“不不。”左手撑起了脑袋,太宰意味深长地笑了,“只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当然”
“那个,太宰先生。”敦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打断了他的话,压低了声音说道,“乱步先生好像在看你”
“是是”太宰立刻收敛了许多,“那么还是开始做正事吧,毕竟”
“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了呢,凛酱。”
指尖相触,像是邀请女孩共舞一般,他轻轻挽起了女孩的左手,唇边扬起了一抹略带惋惜的笑意。
记忆延续的节点骤然跳转,由「那个十岁」,到「这个二十一岁」,中间所残缺的记忆一并从脑海的深处翻出,只是刹那的恍惚,时间线便再次归于完整。
琥珀色的瞳孔在失去了几秒的焦点后,又逐渐聚焦,只是些神色动作间的细微差别,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了不同之处,「十岁的凛一」消去,「二十一岁的凛一」重新回到了他们的面前。
没有了澄澈的光,也没有了隐藏着的敌意,她的眼神一点点地沉淀了下来,温和而又平静。
“月见山。”
黑发的青年笃定地开口。
“嗯”
女孩茫然地看向了他。
十一
凌晨一点四十六分,延续了一整天的混乱终于结束,留守在侦探社的所有社员也得以回到宿舍,蒙头好好睡一觉了。
“你一点都不记得名侦探了。”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女孩,青年不满地抱怨着,“名侦探讨厌那样,你一整天都没有理我。”
“你都说了是记忆混乱了嘛而且我都不记得白天发生了什么,那个不作数。”伸手摸了摸乱步的头发,月见山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也不能不理我。”窝在月见山的后肩颈,乱步闷闷地补充了一句。
“嗯,不会不理你的。”轻轻吻了吻他手腕处微凸的尺骨,月见山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晚安。”
“晚安。”青年收紧了怀抱。
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万籁俱寂,一抔黄土落于棺木。
曾经死去的那个女孩,再次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