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而是正在于夜叉白雪对峙的爱丽丝。

    “谷崎,镜花,你们退下。”

    看着镜花与谷崎的身影逐渐退至屋子的一角,连带着夜叉白雪也一并消融于了空气之中,我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抬手,将刀尖对准了森鸥外。

    “我用镜花的夜叉白雪做过实验了,在那个结界里,你的异能生物爱丽丝也是无法被直接召唤回来的。要么打破结界,要么自毁,没有第三条路供你选择。”

    显然已经做过尝试,森鸥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头疼了啊。”

    不再有多余的废话,我俯身前冲,眨眼之间便逼至森鸥外的身前,太刀与手术刀再次交锋,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刀刃上所裹挟的杀气不再有着为了遮掩谷崎而铺开的刻意,而是尖锐而又笔直地随着一劈一斩冲着森鸥外而去。

    步法与体术的门道在上一次的交锋里已被他察觉了三四分,我索性不再多做保留,上来就采取了急攻的策略。

    远比之前还要刁钻迅猛的攻势,饶是明白了些许我的攻击手段,森鸥外也支撑得相当吃力。风衣竖起的领子不多时便有了数条细而长的刃痕,洁白的手套上也有了几道裂缝,细密的血珠渗出。

    不偏不倚,毫无动摇,刀光迅疾如电,我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中的太刀,目光沉静平稳,如同深谷幽潭。

    一分,一寸,一尺,一丈。

    大脑已经无需思考,仅凭肌肉的记忆与反应,我将刀前的男人逼得步步紧退。没有任何气势恢宏的大招,有的只是聚沙成塔般简单而又精巧的连式。如果这是什么对战游戏的话,我们的头顶应该已经出现了类似于hitx1000之类的标志,无数紧密的连击让森鸥外找不出一丝的漏洞,单是迎击就已经足够让他分神乏术了。

    娇小可爱的幼女扔在试着攻击困住她的结界,然而却是徒劳无功,即使偶有一丝缝隙出现,也会迅速被我持续供应的妖力补上。

    许是自觉脱身无望,森鸥外喟然长叹一声,神色之中尽是我难以读懂的复杂意味,“你的剑术竟然比你们的社长还要杀意凛然啊。”

    “是吗。”我神色冷漠地看着他,手中太刀斩下的动作依然干脆狠厉,“将死之人竟然还有闲心挑三拣四”

    “不,只是稍微感叹一句罢了。”即使已有了狼狈之色,森鸥外却依然不改其风,嘴角的笑意儒雅至极,倒真让一般人看不出他黑手党首领的身份了。

    “明明在学校里以沉稳可靠而深受欢迎,却又能在同学受到牵连而重伤的时候冷酷无情地抛下生死不定的她,直接回到横滨。”

    “明明看起来是为了自己的上司和同事而选择深入敌营,不惜违背侦探社的信念,也要挑下暗杀敌方首领的重任,但是事实却是如何呢”

    “明明表现出一副及其看重朋友的样子,然而即使知道对方是因为谁而死,却也始终没有为他报仇,而是时隔多年之后,看似是借着另外的名义来做着相同的行为”

    “真是虚伪的人啊。”

    毫不在意越来越阴狠致命的攻击,森鸥外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缓慢而又清晰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到底是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呢。”

    “谁知道呢。”我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解除侦探社的危机也好,为某个人报仇也好,结束一切避免更多的普通人卷入事端也好。总而言之,只要你死了,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都能够完成的吧。”

    几乎已是退无可退的地步了,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也无法再支撑多久我的攻击,与因为体力大量消耗而略显疲惫的他不同,我的目光反而因为身体越来越进入战斗状态而愈发幽亮了几分。

    “即使有其他的破局之法”

    刀刃相抵,森鸥外与我都知道,距离分出最后的胜负,已经不远了。

    “即使有其他的破局之法。”

    短暂的僵持,我的手腕平稳如山。

    “为什么呢。”他看着我,目光微沉。

    手中的太刀翻转,收回半寸后,立刻更又进一步地抵住了男人指间艰难防守的手术刀,下一刻,男人绯红的瞳孔骤然紧缩。

    “大概是因为,”

    “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吧。”

    左手的短刀没入了他的心脏,我冷冷地看着他,失去了阻力的太刀顺势划过了他的脖颈。

    “森鸥外。”

    如同风化的尘土,太刀之下,森鸥外缓缓倒下的身躯飞散做细雪,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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