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撬开口
    娄柏昀觉得谢年的每个字都像是刀子,剜得他心疼。
    他想到自己的祖母,祖母很慈祥,每天会拉着他的小手,然后笑着问他小昀儿,今天是不是又淘气了小昀儿,今天有没有好好听先生讲课小昀儿,今天你父亲是不是打你了,祖母替你打回来好不好小昀儿,小昀儿。
    他那时候很淘气,经常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然后先生会向父亲告状,父亲便会拎着棒子满院子的撵他。
    被追上少不得一顿痛捧。这时候他只管往祖母院子跑。因为祖母总会护着他的。
    父亲每每一脸无奈,只说祖母这样会惯坏了他。
    祖母便笑着说你小时候,我也是这么惯着你的,怎么没见惯坏了你
    父亲最终只得铩羽而归。
    赶走了父亲,祖母一定会把他揽在怀里,然后摸着他的脑袋慈祥的叮嘱他。可以淘气,却不能做坏事,不能当坏人。
    他那时候虽然听的不甚明白。可那句不能做坏事,不能当坏人,却牢牢记了二十几年。
    那样好的祖母,因为幺女,最终含恨而终。他如何能不恨“你当我心里好受”谢吉信低吼。他能怎么办那时候谢家表面看着风光,实则风雨飘摇。
    铺子生意不景气。
    只勉强靠着些田租过活。他不能让谢家败在他手中。
    他受不了那些乡邻用嫌弃的鄙夷的目光看谢家。他要振兴谢家,他要当人上人。他要可他只能娶婉云,只能在那个小地方靠着些薄田度日,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家一日不如一日。
    那是个好机会。
    简直就是天策良机。
    他没想到那天婉云竟然会去新宅子。等到他接到消息,已经迟了。
    便是他闯进去把婉云带出来,她的名节也已经毁了。那样做的结果,恐怕还会得罪贵人,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最终,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他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你心里不好受高官,厚禄,佳妻,儿女成双。我看你好受的很。”娄柏昀很感激萧樱,萧樱此时退后中,便是告诉他,他可以趁机把当年的事情追问清楚。
    这成了他心里的死结,不解开,他一世难安。
    知道了真相,让谢吉信受到报应,他便可以去祖母坟前请罪了。让请母等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孙子无能。
    “高官我这个高官简直就是笑话,你当我不知道吗朝上哪个官员真的看得起我谢吉信他们表面上恭敬,背地里骂我是奸诈小人。你们娄家父子倒直接些,直接躲着我走。”“躲着你不,我们父子只是不屑理会你。”谢吉信脸上闪出怒意,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都到了这步田地,便是生气又能有什么用
    娄家是真正的钟鼎世家,便是全盛时的谢家也是比不上的。
    老娄相卸任,凭着几句话便能让年轻的娄柏昀接任。这样的面子,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娄相能享受此等尊荣了。
    “婉云和你们娄家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小姑姑。”娄柏昀淡淡说道。饶是谢吉信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什么事而神情大变了,可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如晴天霹雳。
    婉云是娄柏昀的小姑姑,岂不是说是老娄相的千金。
    丞相家的千金,丞相家的千金为什么婉云一直没有提起过,两家门当户对,都只是那个小地方的富户而己。怎么突然间婉云成了丞相府的千金。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千金,他何必呢他何必呢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啊。谢夫人出身并不算高,毕竟谢吉信年轻时不太招人喜欢,一幅奴颜婢膝的样子,他努力了十几年,才勉强挤身权贵,他年轻时正经的官员千金是不屑嫁给谢吉信这样的小官的。
    他妻子娶的随便,好在妻子争气,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女色上,谢吉信并不太看重。他在意的,权势排在第一位。只是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在意的,权势,女儿都没有了。
    到了此时,娄柏昀告诉他,他年轻时未过门的妻子竟然是当时娄老丞相的千金。这简直就像个天大的玩笑啊。
    丞相府的千金,娄家的小女儿。老天这是和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谢吉信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年轻时殚精竭虑,甚至不惜泯灭了良知,可最终却发现,如果他不这么功利,不这么算计,他其实可以很轻松得到这些。
    他努力了一辈子,全然是场笑话。
    难怪娄相父子对他如此深恶痛绝。“她从来没提起过”“小姑姑若告诉你实情,以你的身份,配得上她”娄柏昀一脸鄙夷。当时祖父十分反对这门亲事,虽然小姑姑养在乡下姨母家中,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终身大事如何能不在意还是祖母劝下了祖父。
    说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既然女儿喜欢,出身低些便低些吧。
    权贵之家有权贵之家的苦楚,有时反倒不及那些普通人家活的自在。
    祖父最终点了头。
    也许祖母之所以受不住打击,郁郁而终。便是因为这门亲事,是她先首肯的,然后劝说祖父同意,她觉得是自己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至于凤庚
    娄家一脉向来以忠心为重。虽然恨,可庚帝当时并不知道小姑姑的身份。祖父只能用不知者无罪宽慰自己。这些年每天上朝,看到庚帝,也是一种煎熬。
    后来父亲接任,也每天愁眉不展。
    不到十年便以身子不适之名辞官,最终这丞相一职,落到了他身上。
    娄柏昀不知道庚帝是不是知道这些内情。如今想到他对娄氏一族的放任,尤其是对他的放任,也许庚帝是知道真相的。
    想到这里,娄柏昀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娄氏一族或许是踩着小姑姑的血圣眷不衰。
    他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看谢吉信的目光越发的鄙夷。看来,这些年只有谢吉信被蒙在鼓里。
    庚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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