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想到西林觉罗氏五个舅子,心下一暖的抬起手,“陪爷走走”

    额林珠欢喜,但她又有些懊悔,“我这衣裳”

    请安之后,额林珠就在院子里自己打发时光,头上的首饰放下。衣裳也是松松的常服,浑身素净的很。想着王爷兴致不好,估摸着是走过,亦或者陪着开解开解就好,唯独没想过陪着逛园子。现今让王爷等着,自己回头去怕是不行的。

    额林珠后悔的很,眉头都皱了起来。她那张可爱的脸庞一团的孩子气,将故作成熟温柔的样子散的干干净净。

    莫名的,弘昼看着就笑了起来,伸出的手往外一拉。在那只细柔的手上捏了捏,不像他总是捣鼓东西,年纪轻轻的手上就有茧子。曾经有两回捣鼓的时候忘了神,刮了大口子也没有及时处理,如今还能看到两道白色的长线。

    “就这样也挺好看的。”

    “真的”

    “真的。”

    弘昼的眉眼放低,显得几分温柔。额林珠难得看他这样,心里高兴不已,嘴上莫名的跟着瓢了嘴道,“爷说的是,反正我怎么梳妆打扮也没有你的三分。”

    “”

    弘昼怔住,瞪大眼睛,“原来你是这么看待爷的”

    额林珠心跳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是被吓的,“我,我的意思是爷玉树临风。”

    “爷懂,明白的。”

    弘昼并不生气,只是嘴角直到眉梢都扬了起来,眸色也带着几分明亮,“就是惊讶,原来你是这么正视爷的俊气。”

    额林珠抿了抿唇,却忍不住跟着笑,“这本就是有眼目睹的,谁不夸爷几分”

    “不错不错,看你这么实诚的态度上,这张脸以后就多给你看看。”

    弘昼语气自然的轻了起来,额林珠听他话的意思,心里顿觉得吃了糖葫芦一样甜。她满面发热,心想肯定是脸红了,又怕弘昼误会,忍着羞态慌忙低声的应了一声好。

    两人还没有走两步,气氛就变得好了起来。眼看着脸上都带上了笑容,还手牵手的散步行走,身后的奴才们都默契的保持距离跟着。

    弘昼身边的奴才还好,恪尽职守,最多想着以后遇到了侧福晋的奴才多留个神就好。倒是额林珠身边的奴才欢喜得很,若非顾及着场合,早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奴才,但是主子过得好,她们与有同焉也能自己过得好。

    说是散步,实际上弘昼也没走多远。虽说不是后院里的女人,但他明白表面上的和平有多重要,更不会傻乎乎的真的满大街晃悠,或者从别的院子旁经过招人眼。不过是个意思,两人就回到屋里去。

    额林珠看他自己都开解了许多,便自荐说要按摩。

    弘昼答应了,先是洗了脚而后躺下去。但额林珠就在换衣服的空当,再回来的时候床上人已经呼吸绵长,自顾自的进入睡乡。

    额林珠脚步一顿,转身把香炉里的香给掐了。这是安心凝神用的,以前家中人都有用过,却很少有人这么见效的时候。

    都说和亲王生来富贵,谁又晓得里头的苦楚

    额林珠心疼不已,她白日里已经打盹睡过,如今精神很好。索性替弘昼掖了掖被角,将屋中的冷气口子关上些许,而后就在炕上铺开纸张提笔写字。

    人在府中,额林珠也从不插手男人家的事情,但是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因为她入了皇家的门,阿玛行事愈发雷厉上进,兄弟们反而藏拙平平起来。一来是顾忌太多,担心惹了眼。二来则是富察府的缘故,兄弟们面对王爷态度都各有看法。

    可有看法是一回事,尺寸总要拿捏好才对。那些应分的事情做好,可以做的时候也不能太过避开才是。

    额林珠一封厚厚的家书回去,她细心的收好,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叫人买糕点的缘由出了门。

    西林觉罗府上收到信后,几个男人们又气又恼,但最后把门一关。

    弘昼醒来后神清气爽,走的时候还推着小车,载着白白溜达了一圈。要不是它体积太大,弘昼完全可以抱着它走个十圈八圈的。

    但就算是这样,弘昼也很有耐心推着它转悠,甚至成了他这段时间必做的事情。这么连着几日后,就有人告诉他少保府上的五位爷发愤图强了。每天天还没亮,读书的读书,练武的练武。年长的鄂容安和鄂实一起,带着行装收拾收拾,直接住进了觉罗学的宿舍里。

    觉罗学是有宿舍的,这还是弘昼当初特意安排。虽然说这是有一定身份才能来的学校,但弘昼不打算真的养一堆有学识但很娇气的公子哥。只要有志气,就算不走这条道也会下场试试。以前弘昼不懂,主考几次之后才发现,原来古代的科举制度有多变态。

    学生们寒窗苦读,有好多身体都被挖空,结果一连数日辛苦考试。有些人明明有这个能力和脑子,结果却迫于许多缘故折戟沙场,甚至考试途中还会断送性命。

    虽然说很多人不愿意,但弘昼就趁机开了先河,另创宿舍。只要是住进去的学生,就属于圈子里完全的上进派,不仅勤奋读书还要考取功名那种。弘昼是问过太傅们的,折中定下一套他们的规矩。只要你愿意吃苦,来年折桂有何不可

    弘昼想的周到,事实就如他所想的,去住宿的少之又少。比起发愤图强,反而是有一些人家的阿玛看着儿子不顺眼,觉得应该好好收拾,便眼不看为净。一来少了自己的烦心事,二来丢进去还可能帮他收拾一顿,三则还算是投机的帮弘昼一把。

    为此福宜还偷偷的笑,说她几回巡查的时候听到男院的哀嚎声,简直是地狱厉鬼爬出来一样。

    那厉鬼一边爬,还一边骂。

    谁在世上没被骂过,弘昼一点都不在意,表现的很风轻云淡。但是等到福宜走开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身边人,“去把那些人的名字记住。”

    王包子哪里不懂,“奴才这就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们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可不要阻碍了他看好的人才好好读书呀

    “去就去吧,他们不是捣乱的。”弘昼想想鄂尔泰这人,心下很是放心。身为云贵广西三省总督,这几年来水涨船高,但他又是认认真真办事的人。胤禛手下那么多心头宝中,弘昼对他是很尊敬看重的。

    就说他在外改土归流、兴修水利两点就不得了。在看到当地少数民族的弊端时,他很主动的去改革陋习、促进茶马贸易。另外还开了数百家义学,供当地的儿童免费读书开智。

    西林觉罗家家风很正,底下的几个儿子都是懂事的。

    不过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发奋了

    难道说鄂尔泰的意思

    弘昼自己脑补这家的家教问题,王包子见此把糕点里很细微的事情说了出来。弘昼有些讶异,但额林珠并没有插手什么,仅仅是作为长姐的几句训诫而已。他将感动攒在心里,对于昨天说笑的话也记得更深些。

    科学院的考试一连正月,到了院试的时候,全国考生从四面八海而来。至于国外的考生,基于未来的一些发展缘故,弘昼并没有特殊分开。只是在宣读考试规则的时候,他拿着科学院新出的话筒喇叭,认真的先用汉语,而后满语、俄语、英语、德语和拉丁语分别解释一遍。之后再给身边的几位传教士,到时候其他语言就由他们来说。

    考生们坐在早已布置好的考场,众人低头先是完成基本笔试。

    这次笔试很难,充分发挥了弘昼的天马行空和水平,顺便还有几位科学院的主任功劳。弘昼坐在高处,他拿着话筒研究了一下。这东西本来是按照电话来捣鼓的,最后半成品出来,只能在很近的距离单线对话。

    虽然看着很鸡肋,但在科学院里用着很不错。谁叫人或者全体通知的时候,都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即便技术上看着还是入门化了,弘昼看不太上,但科学院里的人却跟着改变了思路。

    弘昼当初说堪称顺风耳的电话时,所有人都是震惊的,觉得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这里面的技术有许多,弘昼只能给出一些建议,使得他们原地踏步的摸索了几年,谁都觉得是不可能的。

    不一定都是想的电话,却也让多数人得到启发,脑子更加开阔去想。

    弘昼认真的坐在上面,坐到笔试结束之后又亲自提了一个问题,先给考生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让他们自己抢答。

    本意是想要看看他们的积极性来着。

    弘昼拿望远镜看,等着第一位壮士举手,结果镜头一转看到弗朗索瓦趴在桌上。他面容本来抢眼,还像是游客一样左右环顾的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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