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干净,索性问道,“你叫什么”

    “奴才流江。”

    弘昼身边的二等太监,基本就是东南西北。而二等奴婢,则是江河湖海。记起来容易,也没有任何的典故,纯粹是拼凑哪个词更顺嘴就是哪个。

    “那就快去吧,王爷若是夜里睡得晚,你们也要用心劝一劝。”

    “福晋说的是,只是王爷身边都是陈总管他们在,奴才分内也只有跟着送点东西。”若不是福晋张口,这膳食的递送事情上,她也是碰不到的。

    流江没有直说,但意思也分明告诉。谁都不想要丈夫身边一群女子,更何况因为弘昼年幼时说的话,身边的奴才一应都清秀端正的。佛尔果春也庆幸,弘昼只是纯粹的爱美之心,倒不是那种毫无章法的贪色。

    当然他这么不贪,也是好坏各有。

    等到人走了,石嬷嬷将东西收拾一旁,等到夜深了后在床边道,“王爷今儿个又忙着了。”

    佛尔果春翻了个身,“要不,再送点东西过去”

    “福晋,此时可不是送东西的时候”

    “王爷有正经事情,宠哪个人以后都是机会。”

    “福晋若是真这么想,那奴才就放心了。”石嬷嬷轻轻的掖紧被角,“仗着是原来府里的人,奴才就厚着脸皮多说两句。王爷与福晋举案齐眉自然最好,可府里的几位空着不是一回事。即便是王爷有事,可外人是不知道的。”

    虽说和亲王是没几个人能管的,但是子嗣一事尤为重要。不说别的,侧福晋身份贵重,阿玛也是皇上面前有头脸的大官。至今他们富察府里,就没有一个能有一分锋芒相比。还有李格格的阿玛,看似贬了官却成了王爷手下的官,可见也是亲近信赖的。

    入门快两年,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弘昼的脾气。别人不敢说管,少不得自家福晋要被说。当然人一辈子,没有谁会是十全十美的,如果能换来夫妻和美自然是好事。问题好不容易这段日子歇着,王爷还这么成天在书房里,谁都不亲近。

    嫡长子这一根独苗,看着也不那么好看

    就是富察府里出来的奴才,她也是见识了多少怀胎不保或幼时早夭的。眼看着王爷闲着还会抱着小阿哥散步,石嬷嬷觉得就应该趁热打铁

    石嬷嬷在床边低声几句,佛尔果春面色微红点了头,“可是王爷忙,我最近也忙着女学的事,日后也怕不得空。”

    佛尔果春这话提醒了石嬷嬷,她微怔琢磨,“既然不可,那就推一个人出来。”

    烛火兢兢业业的亮了许久,啪的一声后,屋中霍的明亮又黯淡下来。

    佛尔果春翻回身,“夜深了,嬷嬷快去睡吧。”

    “奴才再坐会儿,等福晋睡了先。”石嬷嬷看了看窗,“若不开半扇窗”

    “也好。”

    即便屋子里冷气管子拧的更紧,但是夜里睡着了就容易凉,佛尔果春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一床被子盖着。就如以往一样,闭着眼睛让自己睡下。

    但是睡前寥寥话语,却让她有些辗转反侧。

    弘昼并不知道这点,但他在画了几张图后发现,他的院子里送饭的成了柳琴书。

    “嗯怎么是你”

    “福晋说王爷不听劝,偏偏有白白看着不能靠近,所以就让奴才来。”

    柳琴书当初就在身边伺候,在白白看来就像是听音等人一样,常常看见但好像没有特别关系。倒不是会亲近,但它不至于再追着后面吼叫,凶巴巴不准靠近的警告。

    弘昼恍然大悟,再看是自己爱吃的食物,不由给了柳琴书一个灿烂的笑容。

    柳琴书之前就有送饭,这份差事就算彻底落她手里,一来二去的,便顺理成章造成了人类大和谐运动。

    大概是年轻,柳琴书又是年纪最合适的,弘昼面对的时候反而觉得很舒服,也不会尴尬的想起来。

    人心里的门槛一过去,自然而然就容易了。之后面对整个后院,弘昼慢慢的找到了平衡感,还有一种红袖添香的快乐。

    柳琴书是唯一文采最低的,她以前听到的那些也有些偏,更不敢拿来说。又不像额林珠那样,除了快乐运动还能嬉笑打闹。她是很文静的人,所以弘昼在她面前充当老师的时候,自然就找到了不同的乐趣。

    红袖添香最是佳话,弘昼冥冥之中又找到了当初在小院里看到柳琴书的惊艳。不过当时因为年纪原因,弘昼努力的把苗头掐死了。现在再重新捡回来,似乎也不难。

    王府里日子美滋滋,弘昼的气色都变得格外好。

    胤禛知道后欣慰之余,又很是不忿。老子把你的烂摊子收了,你不仅不反省,还快活似神仙

    年纪轻轻的躲懒怎么行贪恋女色更不能

    宫中直接传消息来,弘昼急急忙忙的就进去,然后兜头就是一顿莫名批评和差事奖赏。

    弘昼面色发苦,“说好了补年假,怎么又没了”

    “补什么正事要紧,以后再说。”

    “是。”

    “走之前,去看看白晋。”

    “是。”

    白晋,这位从法国处而来的传教士,之前得到了康熙的很大重用。就在京中渐渐平静的时候,他却溘然长逝,临终高寿七十四岁。

    康熙对他多有几分宽容,特意容他送去耶稣会的教堂举行葬礼,过些日子就要把他带回国了。当然因为地方遥远的缘故,所以白晋最后是烧了,按照他的遗愿一半留在大清,一半带回故土。

    白晋一生为了两国做了许多,虽然法国一开始是为了传授教会思想,但他来的时候全然是做一些数学等科学唯物的事情。弘昼也记得他的功劳,很愿意过去看一看。

    不过等他真的准备动身出门的时候,胤禛又让人送了一份单子给他。

    弘昼仔细的看,而后打开活丧送来的单子,不由得翻出脑子里对各家个人的印象和记载。这是一项很细致的活儿,他忙活了好几天后才确认的摞出新的名单来。

    “哼,这些漏网之鱼。”

    真的是不闹点事情来,丢点东西听个响,还真没发现这里面的水具体有多深。当然弘昼也不能完全的说自己都是对的,但好歹给了他一点眉目,也知道有几个不老实的。

    京城里非富即贵,有些时候泯然其中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很有可能是吃撑了自己的肥老鼠。

    此时此刻,弘昼再次觉得活丧办的太妙了。等到出门的时候,他还反复叮嘱自己人,一定要把相关人士都看好了。之后有个风吹草动,就要马上来报给他听。

    弘昼这回出门,和镀金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去南方走走,顺便逛逛巡抚盐官等地,回来的路上再给黄帝陵上香祭祀。

    他出行在外直接开了几架飞艇出去,来回路上的时候完全缩减,基本上每天都能充实的和各路人马打交道。

    上回弘昼只是各个小地方跑,之后就跟着康熙跑,基本上就是打酱油的角色。这会只有他一个人,还是领旨办差,底下的人待他更是如沐春风。虽然还是有一两个软刀子,但总免不得弘昼的拳头硬。中途的时候他还遇到一个小粉丝,不等弘昼出手,对方就急哄哄的来把上司所为都说了。

    弘昼问他怕不怕,对方却笑着道,“瞧着王爷您,奴才什么都不怕了。”

    这话说得,真叫人无比感动。可问题是说话的人,是个年过三十的大老爷们。弘昼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那双别样的眼神叫他实在汗颜恐慌。

    走的时候都是小跑的。

    弘昼的差事办的十分顺利,胤禛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军力上就消耗不少,进攻邓横寨、平乌蒙土府之叛,还有葛尔丹的科舍图激战。十四叔为此又动身出去,身后还带了几个年轻的接班人们。

    胤禛为许多事忙得不可开交,如今没有了丹药缓解痛楚,忙起来的时候精神越发的差,只能把事情分担给可用之人。胤祥本来要来帮忙,胤禛都没有答应,几乎自己扛着。

    胤祥作为可用之人的担当之一,本该是忙碌的,但他早在去年年末,从避暑山庄回来后就复发了当初在夹蜂道的腿疾和其余病。胤祥忙起来也是不停的人,之前又忙着西北两路军机,缠绵休养了几个月竟然也回力无天的没了。

    弘昼听见消息的时候,胤禛已经破格为胤祥办起了丧事。他自己素服一月,又命诸臣常服,宴会一律不许举行。

    胤禛对其十分哀痛,弘昼听了也是伤感,也有些荒乱。

    一个辈分的人,一个人走了就会紧跟来。弘昼没有多余的耐心,吼着追着把事情交代完。连祭祀也是让人提前过去准备。等他过去后插上香拜一拜,程序走完就拔腿回京城。

    弘昼不能切身感受,但是错位想想也能明白胤禛的痛苦,所以催着要回去。

    眼看着要到京外时,差不多是巳刻,太阳照得飞艇已经很烫了。忽然间光风暴雨大起,飞艇躲在乌云后落地稍等,突然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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