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便从边上拿出一副棋子出来,轻车熟路的打开来,“正巧路上无事,咱们来下棋消遣。”

    康熙也是自然地伸手去拿棋,有商有量道,“谁先出”

    “上回你耍赖,这回我先出。”

    “胡说,爷何时耍赖过”

    “有,就我喝茶的功夫。”

    “浑说爷是有棋德之人”

    “输了就没了”

    “哼,看爷今日不大杀四方,叫你跪下来喊阿玛”

    “阿玛,我天天都在跪着喊。”

    “最近没有了。”

    “那是自然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就是其乐融融的父子情意,气氛上也是外的和谐美好,丝毫想不到曾经在乾清宫里扯着脖子对嚎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弘昼,他固执的瞪着两眼看,不愿意孤单退场。

    但他不爱棋盘上的对弈,还要头晕眼花的看着父子两笑着怀念当初,弘昼只觉得脑门上直突突。

    然后吐了。

    吐完之后万事不管,转头自己睡了过去。他耳边还隐约的听见奴才的惊呼声,还有康熙略带头疼的声音,弘昼带着满满的笑意躺了下去。

    阿林保轻轻松松将他抱走,送到床上之后世界都安静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搞了破坏,弘昼皱着眉头睡了下去,竟然比着之前睡得沉很多。并没有那种摇摇晃晃的难受感,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只有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提醒着自己。

    西河画南先帮他洗漱更衣,等到人精神了之后才提着饭盒过来。

    弘昼这才知道,自己的神清气爽是用睡了一天的时间换来的。途中因为睡得太香一动不动,康熙甚至还叫了随行懂医的来给他把脉,免得睡死了过去。

    晕船就像是晕车一样,其严重程度都是不同的。或许是之前吐了一下,弘昼觉得自己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好像也不难受了。但他犹记得自己为了好看嘚瑟,在船头一会儿就晕乎乎的时候,所以即便感觉好了也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就缩在屋里写写画画十分忙碌。

    康熙听闻时过来坐了一下,见弘昼这样自得其乐,不由摇了摇头。另外和石中等人都吩咐一遍,这才叫了弘昼道,“今日天气好,不如出来一起垂钓”

    “船不走吗”

    弘昼在草稿纸上鬼画符似的,炭笔纷飞画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觉得可行了,则打开随身的小匣子,将那些零零碎碎的小配件都拿出来拼凑实验。

    康熙看不懂,但也明白弘昼这是又要忙碌起来了,“不走,咱们这是出来游玩,而非赶路。”

    弘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同时他也记得自己曾经垂钓时的经历,他抬头看着康熙,一脸认真道,“这湖水太深东西多,不适合我洗澡。”

    几乎是瞬间,康熙反应过来大笑,“这回爷拉着你”

    “不,我要测验。”

    弘昼一脸认真的道,他大约明白自己为何有不同的感觉。除了经验之谈,上回他们做的船,只是普通的游船,平衡力上是比不上康熙这样有人送上来的大船。当然,这所谓的大船和他认为的也不同。

    同时也让他想到了一件自己忽略的事情。

    康熙见他这般,不由也带了些期待,“测验什么”

    “蒸汽船。”

    炭笔在下巴上点了点,那双夺目的眼眸叫人无法挪眼。弘昼从来不知道自己思考问题时是什么样子,只是因为多巴胺的躁动让他很难静下来。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脑子里却出现了无数闪现跳跃的画面,眼眸闪烁着微光,嘴角也含着笑意。

    哪怕他说的都是从未听闻的东西,弘昼的面上是无比的自信。

    康熙也很自信,因为他们已经有蒸汽车和汽艇了,只是这些还属于他们个人在尝试。当然,这一路上最叫人难以忽略的是一条条多出来的白路、城镇外的工业站、当地官府考试的学生等等。

    大清依旧强盛,也在慢慢的改变。

    康熙笑着问,“和汽车一样,可以自己动跑得快”

    “不仅如此,还能承载更重船型也更大”

    弘昼用手比了一下,几乎是他潜意识的动作。康熙见此点点头,“好,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回头一同去广州码头看一看。那里也有许多来往的海船,你正好瞧一瞧。”

    “谢谢玛法。”

    “躲在屋子里钻研不是万能,这车和船都是不同的,想要了解还是要出来看看船的本身才可。”

    “我不会垂钓。”

    “没事,爷教你。”

    康熙笑盈盈的,颇有老人家的富态和慈爱。

    弘昼看着,觉得胤禛如何能像康熙那样看得开,想来也能这样养胖了。

    “好。”

    作为康熙特意上门请出来的一号种子选手,弘昼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赢了。

    他走到甲板上,众人已经把垂钓的现场布置的妥妥当当。二号种子选手胤礽已经寻好风水宝地,手上正拿着一根鱼竿,模样随意漫不经心。

    不像是钓鱼,反而是看风景。

    闻听到声响,他才恍然回首,眼眸聚集有了光色,“来了。”

    “二伯安。”

    胤礽伸手指了旁侧,刚动才发现手里有鱼竿的样子,顿了顿道,“快坐吧。”

    弘昼见此多看两眼,刚想问结果就被康熙拉着到另一边。他老人家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决定对孙子一份关爱,亲自站在旁边一对一的教学。从鱼饵开始,选什么鱼饵怎么捏等等。

    康熙说的这么用心,弘昼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老人家有这个兴致,他就不说自己微懂的话扫兴,垂首亦步亦趋的跟着满足老人家的成就感。

    尤其是甩杆的动作,康熙是真的很用心的教导。而后在弘昼姿势标准的样子前,还煞有其事的拿了根绳子绑住他的腰。弘昼想要取了,康熙不允,满脸真诚语重心长的提醒道,“放心,爷会拉住你的。”

    近处的胤礽不客气的笑了。

    弘昼好歹是练过的人,身体的协调能力本来就不差。当初的乌龙还是自己太小了,高估自己和不防备而已。

    “来啊,甩出去”

    看弘昼愣了一下,康熙急忙送上爱的鼓励,还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还能怎么的

    弘昼甩了甩膀子,脚下稳稳当当,臂膀举重若轻的发力。鱼钩带着鱼饵,在太阳下划过漂亮的弧度。

    在他眼中就像是金钩子一样,轻轻甩出很远不见身影。

    弘昼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惊喜丰收的样子,拍了拍手高兴道,“好了。”

    康熙见此,自己也跟着甩杆。放好之后,又甩一根。

    很多人垂钓都有这种撒网的习惯,觉得总会有一个收获,好歹不吃亏。

    弘昼扭头,他很难忽略懒洋洋的胤礽。尤其是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还悠悠的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两人对视。

    “叫你好好垂钓你看你的鱼竿都起来了”康熙不高兴的瞪着胤礽。

    显然这项运动并没有那么受欢迎,胤礽哦了一声,抬起鱼竿上来。

    奴才在旁边将鱼饵为其勾上,然后帮忙甩出去之后再送到胤礽手中。

    胤礽依旧是呆望远方,施施然的翘起腿来,脚还晃了晃。

    康熙已经甩第三杆了,嘴里念念有词,“这回爷定然能钓一条大的”

    “老太爷说的是。”

    魏珠适时的配合拍马屁,听得康熙身心舒畅,转而看着弘昼提醒道,“这里鱼多,你也多甩两杆来今儿正好吃全鱼宴”

    这句话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弘昼清晰感觉到身后富尔敦的目光。

    那是多么的灼热不可忽略似乎他自己就是鱼一样,被馋猫盯上了。

    弘昼依言甩第二杆,但他有些犹疑,“甩这么多,要是鱼都来了怎么办”

    “无事,还有这么多人。”

    康熙无所谓道,他背着手来回的走。在每一根鱼竿后仔细巡查,仿佛这就是他去汛地考察的军队一样。神情认真,又耐心仔细。每一根的时间差不多,看完之后又回头看。

    终于,他忍不住的又甩一竿。

    以前垂钓对于难得放假的康熙而言,也是少不得应酬见人的活动。往往这个时候,弘昼不是去玩,就是代表阿哥出席接待同龄人。

    他从不知道放开性情的康熙,原来是这样的垂钓者。

    也充满了门外汉的感觉。

    但是人无完者,弘昼也不觉得这样的备受关注很好。他扭头一看,胤礽的鱼饵又被叼走了。

    但他浑不在意,迎着弘昼的目光。

    弘昼回首看了下自娱自乐的康熙,与富尔敦吩咐一声后走了过去。

    他直接的问,“二伯你不爱垂钓”

    “讨厌。”

    胤礽也很直接,看着弘昼问,“要不要看画”,,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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